预订吗？”刘璃问。
“据说那家店的生意很好，不预订就排不上座位呢。”江月明也是在和南靖文吴清他们闲聊时知道的那家店，他们都说不错，厨师的厨艺好，餐厅的氛围好，生意也是红火得不得了。
傍晚的时候，江月明叫司机开车送他和刘璃去那家中餐馆。
果然，那家店的装修布置都很别致，一进门，就仿佛回到了清朝，各式古旧家具和瓶盏瓷器书法字画堆砌其中，整个大厅在典雅中还别有一种怀旧的气氛，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自在，没有西餐厅那种奢华的距离感。
他们到的比较早，店里还没有其他的客人。一名侍者带着恭敬的笑容把他们带到座位边，递上一本厚厚的菜单。
因为之前和刘璃说到满汉全席，江月明就点了几样据说是满汉全席里的菜式，又问刘璃：“要喝葡萄酒吗？”
刘璃摇头，看了一下酒水单，指着其中的一个标有本店特酿高粱烧说：“就要这个吧。中国菜总要配中国酒才对味。”
江月明勾唇浅笑，拍了拍他的手说：“喝酒可以，但不能再喝醉了。”
刘璃的脸倏地一红，低下头绕着手指低低的声音说：“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喝醉的。”
江月明见他那个样子立刻觉得不忍，忙又握了他的手，说：“今天可以例外，喝醉了也没关系，我会把你背回去的。”
正说话时，他们点的菜陆续端上来了，花花绿绿的摆了一桌子，两个人你尝一口这个，我尝一口那个，再互相品评一番，交流一下意见。
看着刘璃吃得开心，江月明也开心起来，放下筷子，一味抿着嘴唇看着刘璃微笑。
他们只顾着边吃边说笑，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道玻璃屏风的后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皮毛外套的男人，他一直倚靠在椅子里，凝着阴冷的眸子在注视着他们。
刘璃刚喝了一口汤，唇边沾了一小片葱绿的菜叶，那样玲珑的叶片附在他的皮肤上，看得江月明忍不住笑，随手拿手机拍下来让他自己看，刘璃也笑了，刚要伸手去取，江月明已经先他一步拈下来，回手放进嘴里。
“阿月。”刘璃心头突的一跳，忽闪着眼睛，浅笑。
江月明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兀自拿起筷子夹菜吃。
刘璃的心跳却是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江月明拿过高粱烧倒了一杯，看着盛透明的杯子里的透明酒液，先尝了一口，便辣得粉脸泛红，吐着舌头呼气，刘璃见状忍不住撇嘴嗤笑，“真逊啊，真有那么辣吗？”说着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哇，真的是辣。那看似平淡无奇的透明酒液就像带刺的锯条一样划过喉咙，实在不好受，不过，等到那酒液落到肚腹之中，一股火热的甘醇感觉便油然而生，随着呼吸散发出来。
“好酒。”刘璃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又端起酒杯要喝，江月明忙摆手，说：“不要连着喝，先吃菜。”夹了一块鱼片送到自己嘴里，嚼了嚼，“恩，这个鱼片不错，又滑又嫩，来，你也吃一块。”说完便夹了一块往刘璃的嘴边送。
刘璃忙端起碗要接过来，江月明却不让，一定要亲自喂到他嘴里。
“多难为情，别人会看到的。”刘璃红着脸，不肯张口。
“你抬头看看这里哪有别人？”
江月明的筷子还是固执地夹着鱼片停在刘璃嘴边，刘璃无奈只好张口接过来，吞下肚。不过，江月明放下筷子时仔细朝周围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呃”了一声。
刘璃也随着他的视线向周围看，同样禁不住“呃”了一声。
说也奇怪，整个餐馆大厅里的桌子都是空的，除了他和江月明外，再没有别的客人。
而此时，角落里的男人见刘璃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掠过，下意识地把身体朝后面倾了倾，并抬起修长的手指挡在额前，转而意识到前面有屏风挡着，刘璃看不见自己时，轮廓精致的嘴唇绽开一抹自嘲的笑颜，令他那张表情冰冷的脸有了一丝不相称的暖意。
“阿月，这家店的生意不是非常好吗？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客人呢？”刘璃纳闷地问。
“恩，是很奇怪，就算是生意不好，也不能差到这种地步啊。”江月明也纳闷地皱起眉，忽而眼波一转，说道，“没有也好，只要菜做得好吃，没有别人打扰我们，不是最好。”
刘璃也点了点头。
“恩。就是觉得除了低回的音乐声，只有我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周围太安静了，有点不自在。”
随后，他端起酒杯与江月明轻轻相碰，说了句：“阿月，有句话我以前说过，但我现在还想再说一次，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说罢，他仰起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江月明先是一怔，遂凑近了在刘璃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你忘了？我说过你说一次谢字，我就要你一次。你又欠了我一次，回去加倍还我。”
刘璃把酒杯放下，同样低低的声音说：“你想要多少次就给你多少次。我是你的。”
江月明的眼里迅即漾起一波水痕，猛眨了几下眼睛，才没让那痕水波溢出眼眶。他伸手夹了些菜送到刘璃嘴里，“这酒这么辣，你怎么一下子都喝了？快吃菜，小心胃痛。”
刘璃张口接了，扬起绯红的脸颊看着江月明，静静地看着。同样因为微醺而脸若桃花的江月明被灯光照着，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阿月，你好美。”他嗫嚅低语，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是阿月的孩子，一定也会漂亮得像一朵花一样吧。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立刻翻江倒海起来。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像野草般不受控制地疯长，蔓延，侵夺他身体里的氧气，令他感到一阵阵无法疏解的憋闷。
但他的脸上仍旧是无波无澜的平静，仍旧用那样安静的眼神看着江月明，惟在看不见的眸底有一抹暗光隐隐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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