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十一年三月,承庆宫内早已满院春光迷杏眼。
三两个宫女提着一篮糕点刚进了外殿,远远便见着一个少年坐
内殿的宫阶前,他一身湛蓝色华袍,腰上系着双色如意长穗宫绦。只是桃树枝繁叶茂遮成一大片浓重树荫,密不透光,恍如一张暗灰缎子将他兜头而裹,直披到脚下,只让
看清他半张俊秀的面庞,却是修眉鹰目,引
流连。
其中一个小宫女忍不住分神,轻道:“香栀姐姐,那是谁?竟敢这么坐
太后的寝宫前?”
被叫做香栀的宫女也正往那边看,几分叹息的道:“那是魏王殿下。”
小宫女一听,面上也露出几分惋惜,道:“原来这便是魏王殿下,竟生得这样俊好,
还没进御膳房时便听说太后最疼爱魏王殿下,只可惜他是痴儿……”
“胡说八道些什么?”走
两
前头的宫女回过头来,低斥道:“没眼色的东西,当这是什么地方。谁不知道魏王殿下是太后心尖子上的
,竟敢
这胡说,可是不要命了?”
两
瑟瑟一缩,香栀忙赔罪:“香蓉姐姐饶命,回头
便好生管教她。”
香蓉瞪了两
一眼,到底没方便再多说什么,一齐将点心送到了寝殿的外室。正要退出的时候,香蓉见马富安从内室里出来,不禁招呼了一声,道:“马总管,
师傅说……”
马富安连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香蓉几个领到了外头,才道:“这些日子太后心绪不好,可不要吵着太后了,这里说吧。”
太后虽然一向宽厚,但若真动怒,却也不是心慈之
。先年对北狄的狼子野心如是,对朝中兴风作浪的异己更是毫不手软……
香蓉闻言不禁也紧张了几分,压低声音道:“是
大意了,师傅近来身子不好,便由
来办太后的寿宴,少不得要向马总管请教一二……”
午后饱满日色里嫩黄茸绿,一丛或白或粉的桃花,若有热烈的红成一片的,依稀似喝醉的桃仙。
荣惠犹记得,那是长乐三年时,她与朱立轩、团儿一齐栽种的,刨除所有的旧物,使这古老的宫殿焕发新颜。
玉树捧上一袭剪绒披风为荣惠系上,边道:“太后,日头虽大,却是起了风,您还是不要再窗前站太久了。”
荣惠微微点头,目光却仍停
窗外,步子也不挪动分毫。
芝兰正捧了点心进来,见荣惠目光所及之处,桃枝桃叶长得郁郁葱葱,面上便露出一丝不忍来,轻声道:“太后,魏王殿下是小孩心性,又惯是不晓事的。若是哪里惹了太后不悦,太后只管责罚,还是不要这般不肯相见吧。殿下这一个月来,日日都坐
阶前,奴婢实
瞧着可怜。”
玉树与喜善听了这话,也有几分恻然。
魏王殿下命途多舛,虽然太后悉心照料,寻遍名医,也不过将魏王一条命给顺回来。但那些各式各样的毒物到底给年幼的魏王造成了损害,竟是损了神智。这些年来,魏王个子长了,心智却是……
玉树与喜善几
和荣惠一样,都是看着朱立轩长大的,如今见他如此,难免不忍心。
这一点,荣惠心里有数,其实她又何尝忍心。如果不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晚,无意教她发现了朱立轩的欺瞒……她何至于心中大震,乃至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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