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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这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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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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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若中宫尚在,初一十五,还有年节里都该是宿在建宁宫的。但眼下中宫之位悬空,腊八皇帝翻谁的牌子,就叫众宫妃翘首以盼。

    在这样的节日被翻牌子,总是意义非凡些。

    但跌破众人眼镜的是,朱文烨去的既不是新宠兼表妹丽婕妤的长春宫,也不是旧宠不衰懿妃的寿昆宫,而是去了大肚子荣惠的静安宫。

    荣惠与朱立轩吃过腊八粥,又闲话了一阵,便不肯他再逗留了。家宴离席过久总不好看,大殿下的胆子可没他这么大,叫有心人见了,少不得做文章。

    朱立轩意犹未尽,临走前还缠着荣惠,眼巴巴的说下一回要吃华嫔亲手做的腊八粥。荣惠知他执意,无奈的许了,天晓得荣惠活了两世都没有洗手作羹汤的天分。

    朱立轩如了愿,再不纠缠,也不让荣惠起身送他,哒哒哒哒的便跑走了。

    荣惠被朱立轩这么一搅,心中郁结也舒散了许多,便不做他想,孕中也不能多想。于是她又与芝兰玉树喜善三人,执起叶子牌来。

    几局过后,朱文烨便大驾光临了静安宫。

    许是因为过节,朱文烨今日穿得格外喜气,赤色五爪金龙缂金丝华袍,头上紫金冠顶珠明亮,仿佛也沾染上夜晚的清凉月华,透着少有的温柔和气。

    对于朱文烨的突然造访,荣惠的确有些吃惊,但面上显露的自是惊喜。

    她正要起身,朱文烨已经几步上前,扶稳了她,又借着寝殿的烛光打量了她一眼,大约静养了几个月的缘故,荣惠的肤色越发腻白,此时被窗外透进的月光笼罩,更是生出一种融雪般的莹透之色。她满头青丝犹如墨缎似的,嘴角含着一缕赧笑,双眸灿灿如星。

    朱文烨心中一动,自然而然的搂她入怀,轻道:“华儿近来身子养的不错,朕瞧着,你气色好得多了。”

    原是梳洗睡了一阵的,病妆自是褪了……荣惠心里咯噔一下,皱起眉来:“是么?马太医也这么说,但嫔妾却并没觉得好,总觉得腹中的孩儿越来越不似往常活泼了……”

    “胡说。”朱文烨一手覆盖到荣惠抚腹的手上,温声:“你是静养久了,才生出这胡思乱想,总闷在静安宫也不好,不妨出去透透气。说不准,皇儿就是觉得闷了才活泼不起来了。”

    如果荣惠什么都不知道,听了这话,一定会觉得很温馨,但事实上,她唇角勾起的是冷笑,声音却是娇憨:“陛下才是胡说呢。”

    听出荣惠话里的笑意,朱文烨也是一笑,扶过她的双肩,忽然沉默了一阵,笑容褪去,道:“华儿,有人来报丧过了吧,你的二伯他……”

    不提还好,这么一提,荣惠胸口又是一滞,眼眶酸涩起来。

    她点了点头,哽咽道:“二伯一生戎马,大小战役无数,没想到,盛年英逝,不是死在战场上,竟是遭贼子暗袭而亡。”

    朱立轩垂眸,将荣惠再度抱入怀里,十分体贴的轻拍她背,安慰道:“华儿节哀,薛卿是为国捐躯,是大燕功臣,朕必会好生厚葬,追封为将军王!”

    荣惠落下泪来,轻飘飘的一句厚葬,一句追封,就叫二伯寒了尸骨。他日,一句厚葬,一句追封,又将了结薛家的谁?

    叫她如何甘心。

    荣惠攥紧了绣帕,咬住了唇把哭泣的声音吞进肚子里,千言万语只抑成了起起伏伏的喘息声。

    这副摸样瞧在朱立轩的眼里,有些不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僵硬的抱着她,不知是否错觉,他只觉得怀里的人被抱得越紧,抽噎声就越沉。

    荣惠有孕后,朱文烨头一次在这里留宿。早起时,他也不肯叫荣惠起身服侍,见荣惠红肿的双目,更与她就着床上用了早膳。

    如果这些体贴还能理解是因为心中有疚,那接下来的几日,朱文烨都宿在静安宫,药材衣料瓷器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并更为体贴的陪伴荣惠……就叫荣惠胆战心惊了。

    若不是朱文烨勤政,不能白日里也全是待在静安宫,只怕荣惠好不容易养稳的胎都要稳不了。毕竟,补汤依旧每日按时按刻送着呢。

    “娘娘,圣上的恩赐不仅来了娘娘这,还往薛府去了不少。听说,若不是赵阁老、于阁老拦着,圣上还要亲去薛府吊丧呢。”芝兰附在荣惠耳畔,轻声说着,这几日不同以往,朱文烨来得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故而言语间也格外小心。

    “嗤,他也敢。”荣惠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芝兰脸上也露出一丝愤懑来,但却没说这些,转而道:“叶侍卫还为营千总大人带了话,说请娘娘暂且忍耐几日,待到大将军丧仪完了,就好了。”

    荣惠心底闪过一丝灵光,微微一笑。芝兰见状,便直起身子,也没再多的话复述了,为荣惠斟了茶。马富安则端了几碟点心,荣惠的孕吐早就过去了,如今身子愈重,胃口便愈大,竟时时都有想吃些东西。

    荣惠捧着茶,一手婆娑着腹部,吃完了块芙蓉糕,方问:“钱贵人,不,钱婕妤那边如何了?”

    这宫里头的寻常事,马富安自然知之甚详,当即回道:“钱婕妤初初承宠就有了身子,自然叫众人艳羡,圣上也在意的很,让马太医去看诊过几回。不过钱婕妤自请萧太医保胎,圣上也无勉强。”

    荣惠玩味一笑,马富安不知她为何而笑,以为荣惠只是心情好,便顺势讲了近来宫闱里的几件趣事逗乐子。错有错招,倒叫逗得荣惠欢欢喜喜。

    这时,玉树从外头回了来,相较室内的春意暖暖,她一身肃冷,除了的蓑衣落下许多雪来。 她一面上前,一面道:“外头好大雪。”

    芝兰皱起眉,道:“这样大的雪还叫姐姐你急急忙忙赶过去,这几日来是第几次了?东太后也太不体恤了。”

    玉树眉头一沉,轻道:“贤昭仪已是强弩之末了,我是尽人事听天命,东太后也不过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荣惠笑容褪去,陡然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心情来,看了一眼玉树,道:“都是可怜人,你辛苦些,叫人少受些罪,送了这最后一程吧。”

    玉树亦是医者慈心,闻言默默点头。

    贤昭仪这最后一程,拖得不算太久,□日后,便薨逝了。

    与此同时,荣惠的二伯风光浩大了大半个月的丧仪告结,大葬与薛氏祖陵。荣惠的父亲左羽林将军薛定邦将薛定川和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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