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林立拿起一旁的摄影机,对准了人群的脸,“笑啊,怎么不笑。”
曾品肤色本身就白皙,现在又冷又惧,透出了一股病态的苍白,嘴唇微微发紫,他根本连扯动嘴角都做不到。其他人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双胞胎的父亲嘲讽,“笑了之后就要死了,谁笑得出来?”
凌林立的微笑挂了十秒,突然就冷了下来,“敬酒不喝喝罚酒,做吧,不用留情。”
坑?众人以为会被就地处置的。他们被荷枪实弹的打手推搡着走向后门,这堵铁门比正门的厚实更多,护城河也更宽更深。走出水泥墙和铁网,他们被赶到了码头附近,面前就是平静的流沙河,T国东南部的大河,曾经住在两岸的人天天都能看到货船或者运沙船来来往往。现今倒是冷清了,站在码头能看到磅礴大河的每一寸波纹晃动。
打手们围成一圈,用枪对着人群,另一部分人开始给站前面的人绑石头,双胞胎的父亲气得全身发抖,孔家爸爸也气愤填膺地握了拳头,两人不动声色地与人群里仅有的有能力之人聚到一起,在外围的妇孺主动为他们打掩护。曾品拒绝搀扶,加入了讨论组里。一共有十五个人,四个普通人类男医生,三个普通人类女护士,四个一般职业的普通人类,两个植物人类,剩下两个是双胞胎父亲和孔爸爸。而守在外围的打手有十个,武器很充足,负责绑人的那十个身上也有枪,但只是一两把手枪而已。
这边的十五人无论是从人数、战斗力还是武器上说,都完全不是对手,更别说要顾及诸多家眷的安全。情况利弊一目了然,所以肥老大那边才信心满满地认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然而,老天爷还是有公道的,他给了这些家眷一个反攻的关键机会——植物人类的二次变异。肥老大的手下和身边的人全都是普通人类,因为肥老大觉得植物人类太弱根本派不上用场,他就是因为对这一点过于自信,而错过了非常重要的信息。管理员这边不少植物人类,百分之五十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能力觉醒,他们隐瞒了这个变化。有些植物人类自身武力值高会被当垫底送出去做任务,而一些自身武力不太高的则会留在仓库里照顾老人小孩。
现在,留下来并被当做弱者送上刑场的这两名植物人类,恰恰是其中二次变异最早,能力最强的人——小秀和小球。
曾品目瞠口呆道:“小秀和小球最厉害?”只是八岁的孩子而已啊。
双胞胎父亲苦笑,“也不知道这对她们是好是坏。她们的力量是让直径四百米里的人进入同一个幻境,还能控制幻境里的角色对敌人进行干扰。”
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这种能力无疑是最能牵制敌人行动的,大家决定以她们的能力为中心进行反攻。
第一批人质马上要被推下河里了,小秀和小球牵住对方的小手,用力闭上了眼睛,两朵圆滚滚的绣球花跳了两下,马尾散开,细嫩的茎逐渐伸长变硬,支撑起了花团,绣球花左右摇晃,粉蓝的细小花瓣出现虚影,那些虚影微微泛着柔光。双胞胎开始转起了圈圈,虚影似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散开,像花洒的水似的越散越多,覆盖面也越来越大。
等那些打手注意到这些异象时,一团粉蓝色的光炸开,所有人都是眼前一花,景色变了样。码头不见了,流沙河不见了,灰蒙蒙的天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色彩缤纷的童话世界,爱丽丝梦游仙境。这里充斥着五颜六色的硕大花草,桃红色格仔图案的地板,漂浮在半空的发着光的许多桌椅,扑克牌士兵嘻嘻哈哈地上蹿下跳。鲜艳得刺眼的颜色晃得人眼花。
管理员这边的人过半数都见识过双胞胎的幻境,所以人质群一瞬间就镇静了下来。打手们眼睛瞪得像牛眼那么大,完全傻掉了。就趁这个时机,医生和护士们拔出藏在裤子里的手术刀和剪刀,冲上去对着敌人就插,刀刀要害。孔爸爸带着两个普通人类叫大家趴下,双胞胎姐妹在母亲的指引下让扑克牌士兵干扰打手们的视野,尽可能减少打手乱开枪造成的伤害。这么一来,十五人之中只剩下四个人了,在童话的幻境里,曾品换一种说法继续催眠自己,他告诉自己,这是童话世界的喷水枪游戏,他没看到任何厮杀和暴力,这只是童话世界里的游戏,他用猪笼草的消化液喷坏人就能得到分数。可能是双胞胎和他想法相近,打倒一个打手之后,尸体上方竟然真的弹出了金灿灿的分数,还有音效。
曾品脖子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他一扯一扯地在一张鬼牌的掩护下接近打手。有些打手是真有料的人物,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也是他们几个人及时反应了过来,采取了攻击。他咬紧牙关,忍着脖子上抽搐的疼,把全身的精神和力气全都集中到头顶上。猪笼子胀大了,曾品觉得头顶上其中一块地方发热得厉害,他狠狠一甩头,粉红色的液体混在斑斓的色彩中飞了出去,正正落在一个打手的头上。打手目眦欲裂地抱头大喊,但是没发出声音——或者是声音被双胞胎抹去了。嘭地一声,打手的脑袋变成了玫瑰花的图案,高大的躯体直直摔了下去,尸体上方弹出了金色一百分。
接着一切就都顺利了,他也顾不上别人怎么样,只能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地往外吐消化液,直到把见到的敌人都浇出火红的玫瑰花。
最后一个打手死在一名女护士的手上,双胞胎萝莉脱力倒在母亲的怀里,绣球花的茎变软重新在她们头上缠出了两束马尾。幻境消失了,一直挡在曾品面前的扑克牌士兵凭空不见了,他摇摇欲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定了定神,眯眼看着前方——打手都死了,有的身上血流如注,有的头部扭曲,都是血肉模糊;人质,死了一半,惊慌失措中被枪射中的,有年长的老人受不了刺激去世的,反击的十几个人里也死了三个,帮他们反击的也死了十几个……
死了人,他也、也杀了人。
曾品怔怔地看着别人来来往往地救人和安抚,慢慢举起了双手,血水顺着水洼浸染一地,他的手全都是鲜红的血,他听到惨叫声,听到哭声,婴儿的哭声为什么那么凄厉,他、他杀人了,不对,他保护了大家,保护保护……可也杀人了,那边的人头都是他做的,是的,是他做的……曾品僵硬地扭动头部看过去——
突地,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江面。
唐家风的心猛地乱跳了几下,他唰地拉开车门探头出去,孔妹力坐在主父阿门的大腿上,手抓着衣袖忽而一紧,“我好像听到曾品的声音。”码头出现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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