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每天,慕容觅雪都会找个借口独自外出,策马百里,登上这座不知名的山岭。
她起初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直到十几日后,那少年又再度出现,她才嫣然微笑起来,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何每日都来这里等着。
短短两次的相处,她便被这个少年俊美潇洒的外表和博学幽默的言语深深折服了。
自小以来,对她谄媚的人很多,但这个少年却绝无半点谄媚的姿态,像光焰一般,吸引她情不自禁地靠近。
他常常妙语连珠,逗得她笑逐颜开,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轻快……
可是转眼,父皇在此处的行在已开始迁移。这代表父皇此次出行的公务已办妥,即将返驾回京了……
那一天,一向骄傲倔强的小公主居然落下了泪。她不管不顾,策马飞奔去他们的初识之地,找到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眼清泉。
他却不在这里。慕容觅雪蹲坐在清泉边,捂紧了嘴,然而眼泪却收势不住,盈盈落下,濡湿了她的鬓发。
没有想到,自己已然这么在乎他……
便在她沉溺于悲伤之际,就闻一个清润的男音从身后传来,“九儿,我还没死,你在给谁哭丧呢?”
慕容觅雪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回过了头。定睛一看,便见那个风华绝世的少年正立于她身后,从容微笑着,一对笑涡闪烁若天上的星子。
慕容觅雪一见了他,顿时忘记了哭泣,甚至忘了抹去脸上泪渍。愣愣地立起身来。
那一刹,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发自于本能地,冲上前,扑入了他怀中。
这,是她有生以来。除了父皇和皇兄之外。第一次投入一个男子的怀中。
她一壁打他,一壁哽咽地骂道:“你这个小贼,欺负了本公主,就这样跑了!你这个没心肝的小贼!”
少年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纾解她的感伤,柔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微微的苦笑。“我怎么欺负你了呀?我怎敢欺负慕容鲜卑族‘最美丽圣洁的凤凰’呢?”
“你就是欺负我了!欺负我了!”慕容觅雪不管不顾,只是打他,“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却让我为你哭……你就是欺负我!”
少年一手抱紧了她,一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吧,是我错。我叫丁香,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哭了吧?”
慕容觅雪一怔,“丁香……好像姑娘的名字呢……你真叫丁香么?不骗我?”
“我岂敢骗你呀。”少年安慰她。“不过我还有一个名字,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慕容觅雪抬起泪痕犹在的眼睛。“为何不能告诉我?”
“因为……”少年轻叹一声,“你若将这个名字说出去,我可是要被杀头的。”
“杀头?”慕容觅雪惊愕地睁大了眼,“你是犯人吗?”
少年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以后再告诉你吧。”
“可是……”慕容觅雪迟疑道,“可是我在这里呆不久了……我父皇明日便要返驾回京了。”
少年沉默了一刻,柔声问,“你舍不得我?”
慕容觅雪身子一颤,慌忙摇头,“不是……只是,只是我刚认识你这个朋友,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和你一起吃,好多好玩的没和你一起玩……”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个够、玩个够!”少年松开她的身子,微笑着引袖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无比地温柔怜惜。
慕容觅雪脸上一红,少年已牵起了她的手,“走。”
慕容觅雪犹自踯躅着驻步不前,少年回首一笑,“信不信我?信我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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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拉着她上马,双臂绕过她身子,带她纵马飞奔起来。
他虽是汉人,马术却一点都不下于鲜卑男子。慕容觅雪被他护在怀里,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二人疾驰了不远,便至一处小部落旁。
丁香从包袱中取出一件寻常牧民的衣装让慕容觅雪换上,慕容觅雪初时不解他用意,尚有些迟疑,就听丁香微笑道:“你不是想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么?你这副穿着,谁看一眼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还怎么亲近他们?”
慕容觅雪略一思索,觉得他说得有理,当下找个隐蔽处换了衣裳,再来到他面前时,俨然一副牧民姑娘打扮,但那一双灵俏的眼睛和婉转于眉目间的骄傲气质泄露了她贵族的身份。
她穿着这身朴素的牧民女衣裙,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丁香大笑起来,“好看!九天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言罢,便拉着她向篝火绚烂处奔去。
今日,是这个小部落族长的寿辰,部落中正在举办盛大的歌舞晚宴。
丁香牵着慕容觅雪来到正在欢歌跃舞的牧民中间,踏着乐师的旋律,挽着对方的臂膀,迎歌起舞。
二人的绝世风华很快吸引了大群的牧民注意。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舞姿灵隽步伐生动,周围的牧民们鼓起掌来,掌声热烈雷动,邀请这位美丽的少女表演鲜卑族舞蹈中难度最高的“水上舞”。
顾名思义,水上舞是在水上表演。在溪面上浮起无数瓷盘,舞者踮着脚跳纵于这些盘子间,需足不沾水、盘不下沉者为上上之等。
此舞蹈非身姿柔软轻盈者所不能为。
十四岁的九公主身姿窈娆,又懂武功,本极适合做这场舞宴的女主角,然而她不知为何面有难色,踯躅不前。
丁香见状。似乎心下了然,朝牧民们微微一笑,“我妹妹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恐怕有负各位厚爱了。这场舞,不如由我这个哥哥代劳吧。”
这是慕容觅雪第一次听他说鲜卑话,未想到。他鲜卑话竟说得如此好。
他……他怎会知道自己身子不适?慕容觅雪不及细想。脸已有些发烫了。
丁香却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散发。
待牧民们将盘子在浅溪上布置好后,乐师的弦乐声响起。丁香一个飞腾,身子如寒鸦掠枝般滑了出去,点足于不足三寸大小的盘子上。在各个盘子间御波而行,身子飞舞弹纵,白衣飘飘。随夜风徐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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