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而归,燕帝却并未责罚于他,他还未返回帝都请罪,燕帝便又征调了二十万大军给他,令他趁着蜀国军队空虚之际,伺机南下,攻袭蜀国边塞。
沐元青接到这个消息时,面色顿时一变。
孟希白沉吟道:“燕军已兵临伍瑶关下,我们此刻率大军赶去,怕是来不及……而边塞只留下了少量军队和一些老弱伤残,这……”
沐元青眸中光华一闪,“骑马也许赶不及,但是……我们有机关鸢。”
孟希白诧异道:“可是,机关鸢部队大多被调去了西南战场,我们手边只剩下一百架。”
沐元青冷然道:“一百架,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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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平乐三年五月初六,二十万大燕军队浩荡而至。金卢城下,烟尘飞扬,沙砾漫天,二十万燕军旗鼓呐喊,高呼口号,在城楼下列阵而待。
黑云压城城欲摧。在这兵临城下的当口,金卢城城楼竟然大开,吊桥也未升起,城楼上,一袭青衫的皇子正横琴在膝,临风而抚;而在他身旁,传说中的女战神穿着一袭素淡的白色襦裙,正坐在一张竹椅上绣着花。
琴声舒雅和缓,不疾不徐,弹琴的男子嘴角甚至含着一丝优雅的浅笑。而绣花的女子亦是神色从容,仿佛她根本不是传说中那个战无不胜的女战神,而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贤妻良母,一位十五六岁、眉目清秀的少年正立在一旁,为她摇着扇子。
城楼内似乎亦是空空荡荡,里面寂静无声,透过大敞的城门,隐约只能见到几个残军老将正拾起扫帚,默默打扫。
三军顿时静默。副将吕德全蹙眉道:“将军,小心有诈。”
冯玉昭望着城楼之上状若从容安闲的两人,从那位青衣皇子的琴声中,的确听不出一丝一毫焦躁不安的情绪,而他身旁的女子神情更是恬柔,仿佛此刻不是身在敌军危临城下的战场上,而是坐在自家花园里一般。
冯玉昭微微眯起眼睛,半晌,忽地冷笑:“想跟我唱空城计?以为本将军被你骗了第一次,还会上你第二次当?”
他声音极大,沐元青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冯玉昭,微微浅笑:“是不是空城计,将军入城一看不就知道了?”
冯玉昭面色一沉,就听身旁的吕德全再度劝道:“将军,你听那皇子的琴声,无一丝一毫杂律,可见对方必是有备而来。”
“哼,”冯玉昭面色阴沉,冷笑起来:“我们才收到线报,蜀贼如今国中四分之三的兵力都对抗西南蛮族去了,那妖女前阵子还率大军撤回蜀都,如今这么快就赶回战场了,怎会有能力备足军马?我看,一定是计,错不了!”
吕德全还待再说什么,冯玉昭已手控马缰,厉喝一声,率军入城。
便在他们踏入城门的一刻,沐元青眼角蓦地飞起一记冷笑。
燕军前锋兵力刚入城中,冯玉昭便发现不妙。
城内阴气森森,屋顶上、稻草中、城垛下,似乎都蛰伏了无数的黑影,冯玉昭刚欲调头而去,黑压压的箭矢轰地一声,如蝗虫般覆顶而来,大片毫无防备的燕军惨呼着倒下,战马嘶啸着狂奔,从这些箭矢的数量判断,此处的伏兵少说也有数万之众。
冯玉昭大惊失色,半月前,在千洞崖中伏的阴影再度浮上心头。冯玉昭再也顾不得怀疑什么,当即率领残军狼狈而逃。
待敌军散尽后,城楼之上,沐元青与谢卿尘相视一笑,就听明旋在旁赞道:“姐姐和殿下这招‘反空城计’使得好厉害!”
孟希白亦附和道:“是啊,先让他们看到我们大开城门的样子,怀疑有诈,等他们心怀忐忑地冲入城中,却正好中了我们的伏击,便不疑有他,只得慌忙撤军了。”
沐元青微微一笑。其实城内只有不到三千名守军,然而城内备有大量的弓弩,她在五连弩的基础上又开发出了这种七连弩,七珠连发,自然会迷惑敌军视野,以为自己中了大军埋伏。
孟希白顿了顿,又道:“殿下,姑娘,如今敌人都已撤军了,我们是不是该赶紧把城门关上?”
谢卿尘微笑着摇了摇头。沐元青亦是一笑,转头看着他:“孟将军,若是我们现在就把城门关上,他们派斥候来探,必会疑心我们使诈。届时,我们所费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啊!”孟希白猛一拍头,恍然大悟道,“姑娘说的是极,是我糊涂了。”
谢卿尘摇头轻笑,继续低首抚琴,沐元青却停下了绣花,在旁静静看着这个风神潇散的男子弹琴的样子。
三年过去了,在她心目中,他依然是这样一个干净美好的男子。
蓦然间,她心头又浮起了丁香临去前的那句话——
“等我回来后,记得告诉我,你的答案。”
答案……在她心中,真有答案吗?
两年的戎马生涯,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蜀国的兴盛,已成为镌刻在她灵魂深处的理想。而她与谢卿尘、丁香之间,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知道自己早已离不开这片土地了。只是……她内心深处,究竟是为了谁,而留在这里呢?
含紫的话:
这几章都是战争,如果不爱看的姑娘可以跳过去,后面都是感情纠结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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