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还未说完,江墨炎手一抬说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又指了指自己的脊背,安琪无奈,只得走到他背后替他擦起了背。江墨炎这才慢慢说道:“这个韦贝尔先生,在京州很有势力。他现在出面,要救颜若璃。”
安琪给他擦背的手一顿,又缓缓擦了起来,淡淡问道:“哦?难道他也是那个藤原龙之介的暗桩?”
江墨炎半晌才慢吞吞说道:“不可能。”
安琪问道:“何以见得?”
江墨炎懒洋洋说道:“如果按你说的,他是藤原龙之介的暗桩,那么他怎么会暴露自己救一个弃子?时至今日,不要说是这个颜若璃,就是颜禄成,对藤原来说都只是一颗废弃的棋子了。更何况,且不谈与我的交情,单论这个韦贝尔是个德国人,他一向自视甚高,怎么肯得屈居于日本小鬼之下?”
安琪听他言之有理,便说道:“那么他是怎么对你说明理由的呢?也许他说的是真话?”
江墨炎伏在浴桶沿上,淡淡说道:“他说,是他的夫人要救这个人——而且只要救这一个人就好。”
安琪一愣:“或者是忘年交?”
江墨炎仍旧淡淡说道:“我的人一直监视着颜家来往的门户,他们与韦贝尔家素无往来。”
安琪一哂,心想你既着人暗中监视颜家,怎么不知颜若璃与何谨豪有那样的关系呢?这话她自然不敢说出来,可是她轻轻一笑却被耳目灵敏的江墨炎听到了,江墨炎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冷冷说道:“何谨豪与颜若璃见面,每次都是在别人家里,而且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遁走行苟且之事,那些探子没有防备,被他们偷了空。”
安琪忙敛声收笑,江墨炎也不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安琪替他擦好了背,正要站起来退出去,江墨炎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个韦贝尔。也做绸布生意,从国内贩了丝绸运去德国和英国,赚得盆满钵满。”
安琪闻言一怔,立刻意识到,江墨炎这是在暗示,韦贝尔与季文韬有交集,而季文韬与自己。一向都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他此时这样说,明明是在怀疑自己了!
安琪一怒之下,立在当地问道:“江墨炎,除了你自己,你相信过什么人?”
江墨炎竟不气不恼,慢条斯理答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应该说,我能相信什么人?”
安琪被他一问。反倒有些发懵,想了想答道:“你不信任别人,如何知道别人不能信任呢?”
江墨炎冷冷笑了一声:“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若是随便一个人就相信。早死了八百回了,还能好端端在这里和你说话么?我看你往日也不笨,今日说话怎么这样颠三倒四不得要领?”
安琪吃他一冲,也无话可说,想想他说得却也不错,旁人被背叛后,也许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只眼前这个人,每一次的被背叛,可能都是生死关头的大事。想来想去。也无话可驳他,只得一撇嘴走回房间去。江墨炎倒也没有生气,他忙碌了一天,和安琪斗斗嘴也算是解乏,却不想原意只是随口说说,最后竟尔至于这样的谈话结果。他原本并不想如此再三试探安琪,可是想到那个季文韬,又想到颜若璃,他和安琪中间看似亲密无间,实际上却是隔着这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人和事,那看不见的距离,简直就如时间的缝隙,真实而时时提醒着他,隔阂的存在。
第二天,江墨炎把白夜请到了办公室。白夜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有些拘谨地打量着他,江墨炎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他淡淡问白夜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能不能肯定,颜家和韦贝尔没有瓜葛?”
白夜点头肯定地答道:“属下可以肯定。”
江墨炎看了他一眼,问道:“韦贝尔夫人的来历,昨天让你去查,有眉目了吗?”
白夜忙打起精神来说道:“是,督军。据我的部下调查,这位韦贝尔夫人深居简出,极少出门,韦贝尔先生五年前迁来京州,那时就已与夫人成婚,韦贝尔夫人不仅极少出门,也很少与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应酬,所以真正见过她的人并不多,我们找了许多人,都说不知道她的来历,后来还是我的一位小兄弟说,他有个姑婆,前几年在韦贝尔家里做过一段时间厨娘,我们去找了那位姑婆,才打听到一点点。那位姑婆说,这位韦贝尔夫人美若天仙,可是很不喜欢和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应酬,饮食也清淡,下人一般是没什么机会面见她的。她对韦贝尔的事业也不大过问,只是有一点,韦贝尔这个人痴迷中国的艺术,对昆曲更是十分着迷,这位韦贝尔夫人就是昆曲的高手,常常在家里粉墨登场,只为韦贝尔一人开锣唱整本的《牡丹亭》,《紫钗记》还有《浣纱记》!那位姑婆说,这位夫人唱的曲儿极高妙,声音柔婉清亮,她在内院唱戏,连外院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辈子听过的戏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望其项背了!”
江墨炎皱了皱眉头看向他:“你的所谓‘眉目’就是这个?我要的难道是你给我提供条件,让我自己做出判断吗?那我要你去查做什么?”
白夜尴尬地笑了笑:“督军教训得是。属下查得仓促,也只有这一点眉目,至于从前,韦贝尔与夫人结为夫妇是在沪原时候的事,如今沪原形势吃紧,虽然也查得,但是多少有些吃力……”
江墨炎眉头一皱:“你现在不仅会办差,也很会说话,到我这里诉苦来了。”
白夜苦着脸道:“督军,属下岂敢。属下自知没有完成督军交待的任务是有罪之人,可是此事时间较紧,要去沪原查以前的事,多少还是需要些时间。”
江墨炎挥挥手:“我关心的是结果。”白夜忙站起来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第四天,韦贝尔给江墨炎打了电话,询问事情的结果,江墨炎以还需要些时间考虑和安排为由,暂时拖延。孰料当天下午,白夜带来的消息,使他十分惊讶。
白夜兴冲冲走进江墨炎的办公室:“督军!督军!查到了!”
江墨炎皱眉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洞开的办公室大门,白夜挠了挠头,笑了笑又走回去把门关好,这才走回江墨炎面前。江墨炎淡淡说道:“你这毛躁的性子,几时能改?”
白夜笑了笑道:“督军,只因属下查到了那位韦贝尔夫人的底细,特来报与督军知道。”
江墨炎喝了口茶,淡淡问道:“哦?你倒是说来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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