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老头,见有客人上门,又是如此绝色的一名男子,忙不迭笑道:“公子,这可都是上好的玉镯,买一个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支葵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玉器,直到有个声音在身边响起,话语里带着柔和的气息:“怎么了,支葵,你在发呆呢。”
支葵转过头去,扯了扯一条的长袖,浅浅地抛下一句:“我想要你送我这个。”
“嗯?”一条顺着他所指看去,却见是一个翠色的玉镯子,轻笑着叹了口气,“傻瓜,你若是要送人的,可要自己买才行。”
支葵面无表情地接口道:“我不是用来送人的。我只想要你送我。”
最后的三个字,不知为何稍稍加重了语气。
一条执拗他不过,于是笑道:“好好好,听你的就是了。”
一条向着老头买了镯子,老人在递过玉镯时眼里晃过怪异的神色。一条虽是知道,却故意装做不见。
一条将镯子交给支葵,支葵又似撒娇般地要他帮自己带上,随即伸出手,悬停在半空中。一条也没有拒绝,只将他的手拉过了,便将玉镯带在他腕上。青玉色的光泽配上如雪的肌肤,确是完美无瑕,让人无端端地想起另一个人。
一条的眼神忽然变的有些飘忽,他知道这样宠他下去会很危险,可又该如何?那孩子用着那番神情,又叫人如何拒绝得下去?如果换作是那个人呢,他又当如何?
一条失神的片刻,支葵向他的眼里看去,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澈绿的眼里有什么东西,是他看不懂的,却会叫人想起两个字——心痛。
对面茶楼的雅座里,某个人无意间将这一幕收进眼底,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那是一名年纪尚轻的女子,肌肤白皙,脸上带着同龄人少有的沉静表情。浅色长发分摆至两边,梳起两方长辫。衣饰简约而不失华丽,却是一身劲装,衣领处缀着两点碧蓝色波浪纹饰,甚是显眼。
年轻女子对面坐着另一名女子,约有三十年华。柳叶眉,丹凤眼,眼中堆笑,波光流转。女子粉妆扑面,氤氲着脂粉的香气,容貌虽及不上那名年轻女子,却是风韵依存,别有一番成熟的魅力。那美妇轻摇手中团扇,就着艳丽的衣着,将胭脂水粉的气味送进空气里。恍恍然,茶楼的这间雅座已成另一个世界。
年轻女子轻呷了一口茶,眼神始终定格在中年女子脸上:“容妈妈,即如此,便是将千珞卖与我了,又有何妨?”
“哎呀,莉磨小姐,”中年女子谄媚开口,语调升纵自然,“不是我容月不卖您的面子,您也知道,那孩子可被大家喜欢得紧呢。不要说江南这一带,就是帝都洛阳那里,也有不少达官显贵们中意着她呢。”
自称容月的中年女子端起茶盏,轻吟慢酌起来,唇边始终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而被唤作莉磨的年轻女子淡然地扫过容月的脸,心下自然明白那些话里所指,于是从袖中抽出一叠纸,压在桌面上:“我即是要买千珞,自然是出得起价的。容妈妈自不必忧心。”
容月正喝着茶,方见那一叠纸,眼角余光掠过,竟是一摞一万两的银票。容月放下茶盏,盯着那叠银票,微微动容。
“这里是三十万两,容妈妈可自斟酌着。”莉磨说得极其舒缓,似乎是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回应。
容月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其间夹杂着贪婪的神色,隔了半晌,才努了努嘴,却没发出声音。
莉磨知她内心利益权衡,又补充了一句:“容妈妈若嫌不够,另可开价。”
容月终于开口,面上笑容不减:“莉磨小姐倒真是大手笔,如此,容我回去说与千珞听了,再得回复。”
“容妈妈这是何意?”莉磨略有不解地皱起眉,“百花楼即是妈妈的,又何必去问姑娘的意思?莫不是拒绝我了?”
“莉磨小姐,您误会了。”容月笑着解释,“千珞这孩子与别的姑娘大不相同,若是她不许了,便是一头撞死也不足为奇。”
哼!说的好听,百花楼即为你主事,就是千珞真想自寻短见,恐怕也没机会。如此闪烁其词,还不是想讨更高的价钱?
莉磨心下冷哼,面上却依旧平静,淡然道:“那便有劳妈妈了。”
容月起身告辞,正想离开,莉磨却忽地问出一句:“千珞近来可好?”
容月眼神一顿,这才回复了笑意:“千珞近来身体欠佳,正歇息着呢。莉磨小姐有事么?”
“哦。”莉磨难得地展开一丝笑颜,却是满脸的暗讽,话语里带上森然的冰冷气息,“即是身体欠佳,容妈妈还让她接客么?还破天荒的让她陪客陪到街上来了?”
“什么?”听闻她此言,容月着实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你刚才说千珞在外面?”
莉磨指手指过去,手指点向人群中甚是显眼的两个人,淡淡道:“喏。你看。”
容月疑狐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人脱俗而出,明眸皓齿,琉璃肌容,竟是倾国倾城之绝色。容月幡然惊住:她还道千珞这孩子逃到哪去了!原来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容月正自盘算着,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嘴边扯开得意的笑容。她只觉笑得过了,于是扶起摇扇,遮掩住嘴角的笑意,对着莉磨道:“莉磨小姐若是要买千珞,三天以后自来百花楼便是了。”
茶楼之外,市集之中,一条仍自带着支葵闲逛。眼前的一切如此祥和,无不显示着江南的安稳与平静,却又有谁能够料想,即将到来的变幻与不测?
集市上的特产与小吃多的去了,支葵都不甚在心,只不断打量着先前买的那只镯子,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一条试过提醒他,却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多言,只小心地看护住他。
经过一个小贩身边的时候,支葵兀地停了脚步。一条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莫名其妙,却只得跟着他停下。
艳红果脆金丝绕,搏君只为贵妃笑。原是酸甜可人的冰糖葫芦。
支葵怔怔望着眼前浓重的红色,似乎想起了什么,湛蓝色的眼里升腾起灰色的雾气,遮盖住清澈的眼眸。然而只消一刻,那雾气便不见了踪影,只是支葵眼里的空洞,却稍稍扩大了一些。
一条见支葵停下,便知他对此物定然有所喜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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