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朱雀大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鱼龙混杂。市集上人头攒动,你来我往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恍惚中一抹艳丽的红跃入眼帘。长发乌亮,如瀑布铺洒,盈盈三千尺。红衣似火,超凡脱俗。
红衣少女欢呼雀跃,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流光溢彩,灵动非常。脸上稚气未脱,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虽不施脂粉,却也似粉妆扑面,煞是动人。
红衣少女身后的女孩略为年长,素衣加身,方见与前边的距离再次拉大,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小姐,请慢些走……”
红衣少女止住前行的步伐,返身,又是淡淡一笑:“喧儿,快一点啦,若然赶不上有趣的东西了。”
喧儿略微吐出一口气,额上渗起点点汗珠:“小姐是习武之人,身形轻灵,喧儿哪里追赶的上。”
“那我帮你一把便是了。”待对方还没弄清楚是怎的一回事,红衣少女便抓住喧儿细嫩的手腕移开了脚步。一路上风尘仆仆,只见一屡鲜红在青色石板路上勾勒出一条长带,夺目光彩。待停下之时,已行数里,至街尾。
喧儿有些心惊地回想起方才的情景,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武功,至于是何招式,喧儿是不知道的,毕竟她只是小姐身边的一名贴身侍女,武功什么的,自然是不懂半分的。
“小姐,刚才真是吓煞喧儿了……”话到此处,细致的脸上蓦地现出一丝苍白,却不是由于前一刻的事故。
眼前不远处,两方人马对峙在街的尽头,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与一群彪形大汉对视而立。少年金发蓝眸,面容干净,嘴角勾起某种带点邪气的弧度。可是很好看。少年身后蜷缩着一对母女,母亲头发散乱,紧紧抱着年幼的女儿不敢松开。对面的一群汉子个个手持兵刃,看样子像极了那些平日里到处惹是生非的江湖中人。
喧儿心下蓦地一紧,僵硬着伸出手揪住红衣少女的袖口,声音有一丝颤抖:“小姐……”
红衣少女抬手合上喧儿的手掌,温暖的热度传递过来,叫喧儿在顷刻间松了神:“不妨事,待在这里便好。”
红衣少女知道喧儿是害怕见到这样的场面的,不仅是她,换做了任何一家的女子,恐怕都是如此。
可她偏不想离开,眼下的情景,只怕是那对母女还要吃苦罢。
“本大爷在这里管教事务,你凑什么热闹,还不快滚!”对面的大汉满口恶语,却不料对方并不在意,转而反问:
“哦?我怎的不知这里是你们的地界?”弧度上升一分,浅蓝的眸里尽是玩味。
对面的那一拨人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等事情,一个个都开始烦躁不安。只待为首的大喝一声,也不管别的,一群人一拥而上。
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在瞬间变换,凌厉的杀气腾地升起,让不顾一切冲上去的人呆滞了半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少年轻快地移动步伐,出手快如闪电,四五个大汉便不明所以地震飞出去。
红衣少女惊讶不已,这才注意到其中一个汉子被震到了自己的方向,眼看躲闪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提一口真气,准备将对方的冲势停住。
偏在此时,却忽地有人抢身而至。她只看到一个高高的男子闪身到她面前,抬掌微微一送,轻而易举地将那汉子推离。动作看似慵懒而随意,然其势却有如气吞山河,而后相安无事。
“你没事吧?”棕发的年轻男子回头而望,眼中晃过一丝关切,一分温存。那是怎样的一副俊朗面容啊!精致的五官,血红色的奇异眸子定定看进她眼里,灵魂仿佛也随之抽离了去。黑底白纹长衫勾勒出修长娇好的身材,更添一份儒雅气质。红衣少女怔怔看呆了,一时忘记了回答。
黑衣少年见她失神,也不生气,只耐心地重复一遍,露出一抹浅笑,云淡风轻。红衣少女看的越发入迷,直到喧儿提醒式地拉了拉她的袖口,才回过神来。
“多谢公子相救。”回应以灿烂的笑容,绯色的衣摆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明艳动人。
他却没再说些什么,确定了眼前的少女安然无恙,便缓步向事故的中心走去。
黑衣少年的到来让原本飞扬跋扈的一群江湖人士在片刻间安静下来,眼中一片怯然的神色,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黑衣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较之方才,却决然不同,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蓝堂,你又在街上惹是生非了。”这句话却是对着金发少年说的。
“不是我啦。”少年敛起笑容,神色恭敬,略有些不满地接口道,“枢少爷,是他们先在这里横行霸道来着。”
被唤作“枢少爷”的黑衣男子盯向对面的人群,暖意褪尽,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哦?我倒不曾听说天目堂如此跋扈,连我们玖兰家都不放在眼里。”
为首的汉子无意中瞥了一眼,却在接触到对方的视线时感到一丝惊恐,仿佛心中的一切早已被那双灵异的眸子看透,只好颤巍巍答道:“小人不敢。”
“如此便好了。”枢莞尔一笑,先前的压迫感消失于无形,“星炼,你留下来把剩下的事做了罢。”
红衣少女这才看见枢的身旁还有一名女子,黑衣短发,清丽脱俗,只是表情冷漠,好似封冻的寒霜,不见笑颜。黑衣女子轻轻颔首,接了枢的命令。
枢悠悠然转身,却见红衣少女并未离开,淡笑道:“姑娘怎的还在这里?”
红衣少女似乎并没听见,只是远远看向蜷缩在一起的两个人影,眼中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姑娘放心,她们自是无碍的。”这句话倒是被她听了进去,心下不免震惊:眼前的这个人好生厉害,察言观色便能洞穿别人的想法,不愧是他。
红衣少女正待开口,对方却先说道:“近来京城人事复杂,江湖多事,姑娘还是少些出门的好,免的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去。”
一句淡淡的忠告,而后离去。那时清风徐徐,暖风拂起他额前的发丝,引的人思绪飘散,目光迷离。
红衣少女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隔了许久才对着边上的人道:“喧儿,我们回家罢。”
帝都洛阳素来是风流名士笔下隽永的话题,也是上至贵戚、下达百姓的向往之地。站在最北的广莫门极目远眺,便可将帝都全景尽收眼底:东西闹市,皇城在北,南依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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