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塞巴斯，你说要是当时我就那么被你取走了灵魂是不是会更好？”
少年的话语又一次没有预警地闯入了执事的脑海，执事不禁放缓了手中擦拭花瓶的动作。
那样脆弱的少年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了？
昨晚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梦境一般，就那么在床上自说自话，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这样的状况似乎似曾相识。
记得那也是一个夜晚，月亮升得很高，淡淡的月光轻洒在少年的身上，寂静，却很寂寥，就那么为单薄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漠。
少年将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背对着自己，就那么低声喃喃：“待在我的身边，直到我睡着。”
那时的少年，无疑是脆弱的，但那时的少年还会倔强的说这是命令，而如今……
少年已经不想要再在自己面前掩饰什么了，或许对于自己，真的已经不再在乎了，只有不需要在乎的，才会毫不在意罢。
少爷……
到底如何做才能弥补当年带给您的伤害，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您再次选择相信。
黑衣执事蹙了眉，昨晚月光下的少爷是那么的深深刺痛着自己，很清晰的感受到心的疼痛，恶魔，真的有心吗？即使有，那也是因为那个少年吧……
“塞巴斯。”少年的召唤打断了执事的思绪，执事不禁连忙收起全部的心情，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先去少年那里才是。
这个时候，少爷有什么事吗？
这样想着的执事已经来到了少年的房前，礼节性地敲了敲门：“少爷。”
“进来。”夏尔的声音。
推门进入，一眼就看见自家少爷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来，让少年显得格外惬意。
“少爷有何吩咐？”塞巴斯弯腰询问。
“也没有什么事，”夏尔回过头来，淡声道，嘴角有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就是突然想到很多年前我们路过一个小镇时听到的那个传说。”
“传说？”塞巴斯疑惑。
“不记得了吗？”夏尔有些失望的样子，但还是继续道，“那个关于恶魔之花的传说。”
“恶魔之花的传说？”塞巴斯微蹙了蹙眉，随后舒展开了眉头，是了，想起来了，那是在很多年前路过一个小镇时听说的。
恶魔之花，美得让人窒息的曼珠沙华，那是恶魔的温柔。
传说那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只是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曼珠沙华，彼岸花开。
那开在冥界三途河边上的花朵，红得似血般绚烂，铺满了通向地狱的路，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这，或许是人在到达地狱前最后的风景了。
“怎么，少爷想要看看那花？”塞巴斯疑惑道。
“不，只是突然想起了，恶魔的温柔啊……”夏尔喃喃，“到底是怎样的花才能换来恶魔的温柔……”说着，少爷唇角的笑容淡淡的，又一次望向了窗外，虽然阳光将少年笼罩，只是，为什么呢，执事突然觉得有些微凉。
“少爷……”痛惜的，执事淡淡蹙了眉，只是在下一瞬就轻轻摇头道，“少爷不知道吧，其实恶魔都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花呢。”夹杂着丝丝无奈，执事道。
“……为什么？”少年没有回头，语气却有了疑惑。
“因为它的鳞茎是有毒的，而那毒对于恶魔来说恰恰又是绝对危险的存在，因此大多数的恶魔都不喜欢那样的花。”
塞巴斯说着，思绪飘远了来，那大片大片的红色，记忆中那样的花似乎真的已经很远了。
“是呢，有谁会喜欢对自己有危险的东西。”夏尔了然，转过了身，突然很开心的笑了，“塞巴斯，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恶魔的永生，就带我去三途河吧，我想见见那美丽却能致恶魔死亡的花朵，恶魔的温柔。”
夏尔说着，脸上的笑容灿烂，是很久都没有见过的开心。执事不禁有种错觉，他的少爷，要消失了呢……
“少爷……”塞巴斯蹙了眉，低声喃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望着自家的主人，想要将他的一切看透。
“干嘛那样的表情？你不是一直都想逃离我吗？那时甚至不惜下了杀手……”少爷说着，虽是玩笑的一句话，但说到最后，嘴角的笑容竟有些挂不住。
——呐，塞巴斯，我死了，你也就解脱了吧……
夏尔想着，表情又一次慢慢僵硬下来，而神色，也开始渐渐凄凉。
果然，对于那件事，还是不能完全的释怀。
少爷……
不想自家少爷继续沉浸在悲伤中，执事于是强牵起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少爷多虑了。”
“是吗？”夏尔对于这个回答没有表示出更多的情绪，只是这样道，同样也不想在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于是又一次慢慢弯起了唇角，“呐，塞巴斯，我记得在那个有着传说的小镇上见过一种蔷薇花，我想将那种花种些在庭院里，你去想办法吧。”简简单单的，夏尔下了命令，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支走执事先生，这样他才能按照那张不明纸条说的，独自去救安妮。
为什么想要独自去救安妮呢？不只是因为纸条上的要求，更是因为不想永远都那么依靠那个恶魔吧。
过去的自己不会退却，现在的自己，就更不会。
“越快越好。”末了，夏尔还不忘嘱咐一下。
“是。”塞巴斯应下，虽然不明白自家少爷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只要是夏尔的命令，哪怕是想要让自己去摘回恶魔之花，自己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更何况只是区区蔷薇，少年最爱的蔷薇。
“去吧，塞巴斯。”夏尔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满意地微扬了唇角，少年逆着光而站，身后有午后强烈的阳光，少年的身影没入了阳光中，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在执事的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少年，阳光，吞噬。
少爷……
暗夜的月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惨淡，离塞巴斯离开已经有些时候了，忘不了执事最后退出房间时的话语，他说：
“少爷，请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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