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呀,顾七小姐?”程书澈正送走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客,店堂之内还有数名等待的客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都是非富即贵之辈。
顾紫烈诡异地一笑,道:“我是来为奴为婢,以抵万两诊金。”
程书澈微怔,旋即示意下一个病患上前,“以身抵债?”
“大抵是这个道理吧。”顾紫烈乖巧地点头答应,目光略过他案前的册子。“不知道程公子有何吩咐。”
程书澈也不扭捏,更不曾怀疑她的用意,厚颜无耻地笑道:“去把屋子收拾一下,顺便把我换上的衣裳也洗了,后院打扫一下,浇浇水,清清池子,再把午饭做了。”
顾紫烈顿感五雷轰顶,程小三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我说为奴为婢,你还真的不客气啊!
“还有吗?”顾紫烈笑得很纯良,仿佛对他的吩咐甘之如饴。
“还有……”程书澈停顿了一下,狭长的凤眸微眯,分明瞥见她笑容中的僵硬与拒绝。
“还有茅厕也洗一洗。”
顾紫烈差一点没有把小轻直接往他身上招呼,只是把双手负于身后,紧握成拳。“好,我这就去做。”
似乎很有趣……
程书澈目送她宛如视死如归的背影,心情大好,须臾间便将剩余的病患看完,关了店堂,进屋去监督顾紫烈的辛苦劳作。
烈日当空,烤得顾紫烈小脸通红,额间已是大汗淋漓,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后院已打扫得差不多,她正挥舞扫帚做最后的扫尾。
程书澈倚在廊下看她这般千依百顺,低眉顺目的可怜模样,竟是浑身不自在。看着自己的衣裳湿答答地悬挂在丝瓜架下,思及那是顾紫烈方才洗好的,心中一热,不由自主地走到院中,握住那只正被顾紫烈挥舞的扫帚。
“你干嘛?”顾紫烈心中早已是火光一片,原想着快些打扫完,好去把今日看诊的病患府邸一一抄下,眼下程书澈却跑来干扰,她的语气也没有先前那般温顺。
“为何?”程书澈深邃的眸子扫过她通红的小脸,眉间紧拧。
“啊?”顾紫烈低下头,心虚地惊呼一声。
“顾七小姐先前千般不甘百般不愿,如今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为奴为婢,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程书澈将扫帚扔在一侧,勾起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邪恶地挑逗:“难道顾七小姐看上程某?”
清朗的眉眼,妖孽的性情,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染上一层不可思议的金色,半敞的薄衣惹人遐想。就是这样一个优雅慵懒,时而露出浅薄轻浮媚态的男子,让她有了奇思怪想,要是他不需要坐在店堂内卖弄风骚,一心只在看医问诊上做学问,终日埋首于医典药材之中,那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情景。
纵是程书澈的脸皮堪比城墙,也在顾紫烈痴呆的注视上有了一丝裂缝,他艰难地别过头去,“顾小七,看本神医是需要买票的,你有银子吗?”
“你……”顾紫烈最看不得他这般轻挑的模样,明明不是孟浪之人,却偏偏轻贱自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
“滚回去……”程书澈眸光一闪,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漠,“回家去,别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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