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手,无奈程书澈抓得太紧,怎么都抽不出来,不禁急得满头大汗,眼眶聚满泪水,带着哭腔喊道:“程小三你欺负人,你昨晚明明还不能动弹,今日却行走如风。你以为我好欺负是吗?你以为我就是傻子,任人愚弄。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骗子……”
成串的泪珠洒落,她边哭边打着程书澈的手,“你放手,放手啊……骗子,骗了……”
程书澈一下也不敢动弹,任由她打骂,任由她宣泄。
厅内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声声悲怆痛苦,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突然,又是一阵嘈杂的惊呼声,堂内一片混乱。
“啊,戚少游的脸怎么肿得象猪头?”
“是啊,顾紫烈的面疮没了,怎么变成他一脸红肿了?”
“这是不是就叫做报应?”
“冤孽啊!”
程书澈这才露出狡黠了然的笑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顾小七,别哭了,我帮你报仇了。”
顾紫烈停下动作,错愕地愣了愣,屏息眺望。
只见没了面纱的戚少游满脸通红发胀,原本俊俏的模样已经辩认不清,眼睛被挤成一条缝。他沮丧地垂下头,就像是斗败的公鸡,哪里还有身为新郎官的意气风发。
“是你?”
程书澈松开她的手,用双掌包住轻揉,“不是我,是章晓晓。”
“恩?”顾紫烈不解。
“你这小笨蛋,人家给你吃就吃,什么都不知道就吃下肚子,活该你满脸脓包。”程书澈揉了一会,才牵着她的手跨出是非之地,“她给你吃的东西是金叶国槐的叶子和荚果制成的素饼,金叶国槐的花、叶、茎皮和荚果都是有毒的。”
顾紫烈抬头环视,“这条大街每家每户都种植槐树,我也常拿槐叶的果实吃。你怎么能肯定是章晓晓?”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无法相信章晓晓会如此狠毒。
“没错,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槐树。”程书澈拉着她出了威远镖局,大街两侧槐树茂密生长,郁郁葱葱。“而在你家柴房旁,却种着一棵树龄不长的金叶国槐,与普通的槐树并不太一样。”
“我不信。”顾紫烈眼中的失落愈加明显,那棵树是三年前从别处移来的,是她和章晓晓一起种的,她不知道竟是有毒的……
“你看看戚少游,我把这些天章晓晓送给你的素饼都送给他吃,你看看他是什么模样?”程书澈很想敲开顾紫烈的脑袋,是不是榆木做的。
顾紫烈还在挣扎,“可是他没有面疮啊?只是红肿。”
“你们的体质不同,毒性发作的方式也不同。”
“我不信,明明是你刚才给他吃了药丸,他才会那样的。”
“你……”好心当成驴肝废,程书澈转眸一滞,说道:“好吧,是我给他吃的,是我害他的,行了吧?”
程书澈气极,拂袖而去。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要不要如此当真啊?顾紫烈委实不了解程书澈的脾气,时而温柔如春,时而凄厉如冬。
*
是夜,姑苏城又发生了好几起失窃事件。同样的西湖柳月,同样的洗劫一空。
人们似乎已经习惯怪侠菊灿灿的率性而为,只要事不关己,也便高高挂起,不予理会。
“七小姐,我求求你了,我不要睡你那屋。”素晴摇着顾紫烈的水袖,哀求道。“昨晚夫人前来敲门,我吓得不敢动弹,她差一点就破门而入了。”
顾紫烈打了个哈欠,仰头倒在床榻上,“恩,以后再说吧。”
“不行啊,小姐。”素晴泪流满面,“后来章大妈也来敲门,在门口说了很多的话,我躲在被窝里,也听不太真切。害我整宿没敢合眼。”
“你好吵,我要睡了。”顾紫烈翻身掀起被子盖在身上,蒙头大睡。
侠盗为何非得半夜才活动呢?顾紫烈想不明白,似乎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她也依葫芦画瓢,夜黑风高好办事。
一年前,怪侠菊灿灿出没行窃,劫富济贫。在消失二十年后重出江湖的侠盗,并不是原来的那个菊灿灿。
而是眼下躺在床上呼呼大觉的顾紫烈顾七小姐。
要说顾紫烈为何要假扮怪侠菊灿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偶然有一天看到后院的西湖柳月花开正盛,而她正好无聊,便偷摘了一朵假冒心中的大英雄菊灿灿劫富济贫。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西湖柳月的花期不长,她能活动的时间仅限于每年的三至八月,活动不算太频繁。
睡至日上三竿,顾净风一声咆哮,才把顾紫烈从床榻上震了下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打着哈欠。
“七儿,爹决定了。”顾净风双手负后,走路有风,腹上的肥肉抖了好几下。
顾紫烈坐在地上懒懒地回了句:“决定什么?”
“决定为你比武招亲!”
“啊?比武招亲?”瞌睡虫一下全跑光了,“爹,是不是觉得城中被我揍过的人太少了?所以,找齐让我一次揍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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