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虎抱着张四儿回家后,给他净了身，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一宿都没休息，直到天亮才幽幽站起身去做饭。
张四儿几天后才从迷糊中醒来。
按住发疼的腹部，浑身酸软,神智有些混乱,躺在床上愣愣地喃喃道：“没了,孩子没了......”是被他摔没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瞟见肖振虎进屋。
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几天没打理了,深陷的眼眶显示他已有几天没睡了,嘴唇发干有些裂开，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意气风发的他低下高昂的头颅，眼眶儿还伴着红丝，端着碗走进来。
“肖振虎？”张四儿愣了，小声的叫道。
“——四儿......”男人先是木木地看着他。猛地发现张四儿醒过来了！正歪着头看他，有些激动，快步坐到床边，看着他咽了口口水，喉咙干涩：“你都睡了几天，再不醒来，俺都不知要再如何熬下去，——四儿怎么了，哪不舒服？”
张四儿扯了扯嘴角，对着肖振虎笑道：“刚醒过来，头有些犯晕，没事儿。”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谁也没再说话了。
“肖振虎，对不起。”过了会儿，张四儿突然道。
知道他所说何事，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小心拿起盛满热粥的瓷碗：“来，我刚熬的粥，正好撞到你醒来。”看着冒着热气暖乎乎的粥，顿时觉得胃空得难受，张开嘴大口吃起来，不一会儿，碗里的热粥都被他一扫而空。
“还要吗？”肖振虎头一次见他狼吞虎咽般的吃东西，不禁诧异，想到这几天他没吃过任何食物，加上身子骨又虚，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张四儿摇摇头，欲想撑起身子：“四儿，快躺下来，想要什么俺帮你拿。”肖振虎见他起身，连忙扶住他，急道。
“我想去院中走走，唉，我身体没事了。”躺在床上几天浑身泛酸，骨头久不得移动，背后都被压得有些生疼。
肖振虎看着他很是担心：“外面风大，现在出去烙下病根子那就糟了。”他可是牢牢记得大夫所说的每一句话，现在张四儿可不能吹风，加上欲将下雪，天气越来越冷，现在出门必然是对张四儿不利。
见肖振虎执拗，张四儿只能放弃出门的想法：“那我在屋里走会儿，躺久了浑身泛酸。”
“嗯，那俺给你拿衣服来。”肖振虎起身到柜子里翻出几件崭新的外套，到张四儿身旁为他穿上。
低头看着为他穿鞋的大汉，想到他为自己做的众多事，说不感动是假的。
张四儿忽然道：“肖振虎，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闻言，大汉抬起起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认真给他穿鞋，边道：“都是俺该做的。”
“你脚真小。”肖振虎叹道，张四儿整个人长得都比一般幺儿小个子，加上身子瘦小，两条腿也显得细又长，足部比自己短小将近一倍。
“我要长得像你那么壮实不是幺儿的话，我早就上城参军去了。”
“咱们国家安宁又没战乱，参军作何。”肖振虎不解道。
“没准哪天能混个官来当一把。”古代不都是提拔当兵的吗，以肖振虎的身手没准真能混个官位，也不知道他穿盔甲是什么样子。
肖振虎摇摇头，看着他认真答道：“四儿，现在俺不去参军，若真有国难俺定杀敌报国，在所不辞。”
看着肖振虎认真不苟的样子，，一扫之前阴郁的心情，心里有些乐呵，轻拍了下他脑袋，笑道：“我又没说让你去参军，你这么急做什么，再说，官场杂乱什么人都有，你为人老实憨厚，我真怕你被骗，又怎会让你去那种地方。”
感到张四儿心情愉悦了些，肖振虎便陪他一同聊天。
“咦，白玉呢？”自己好几天没见到白玉了，怪是想念那只整天朝他扑来扑去的狐狸。
肖振虎指了指墙角。
白玉颤抖着缩在角落里，下边虽垫了块布，但见到它缩成一团，脖子上还帮着一跳绳子，黑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张四儿略责怪道：“你怎么也不给他盖块衣布之类的，瞧它才多大呢，要是冻到了可怎么好。”
“它不叫，俺也忘了。”肖振虎也是这时想起狐狸的，之前在厨房见它脏兮兮的到处乱窜，抓住它，用热水给它洗了个澡。想到他到厨房或许是饿了，就又喂了几块肉，怕它乱跑就将它绑在墙边，随便垫了块布，见他浑身湿漉漉颤抖着，便把暖炉放在它身旁。张四儿若不提起，他真忘记家中还有只狐狸。
张四儿慢慢挪到墙边，蹲下|身：“怎么嘞得那么紧。”怎么解也解不开手中粗糙的绳子，转头对肖振虎道：“肖振虎，拿把小刀来。”
白玉在他手上乱蹭，毛茸茸的还很暖和，张四儿将它抱进怀中，按住它乱舞的双腿，见它张着嘴却叫不出声，心疼道：“等会儿帮你解开绳子。”
“俺来。”说着，肖振虎上前，用手握住绳子，轻轻一扯，绳子便断成两截。
“嗷嗷——”
“……”看着在自己怀中边叫边乱蹭的白玉，又看看身边的大汉，小声道：“力气真大。”换来肖振虎“呵呵”憨笑
张四儿在屋里一呆就是几天，其中肖振虎和白玉一直陪伴着他，两人都闭口不谈落胎之事，但彼此心中都有个梗。
每天晚上张四儿都会想起自己那晚摔下床下腹淌血的情景，和肖振虎焦急失措的样子，，虽肖振虎字句不提那晚的事和之前的遭遇，但张四儿对他愧疚之深，带着不安。
两人恢复到之前平淡的生活。
直到今天肖振虎拿着封信跑进屋，略有些沉闷的对他说：“——四儿，娘叫咱们回去，说是吴天儿快临产了。”
“呃，这么快？也好，我们也好久没回去了。”
两人当天便乘着马车回了张家。
张四儿望着马车外。山上是一片片绿得醉人的树林，有四季常青的松柏，高大挺拔的白杨，还有万条丝绦的柳树。有的地方，长着绿色的植物，像铺着碧绿的地毯。
黄色的、黑色的牛群，散在各处悠闲地啃着草。小溪蜿蜒在田野里，像一条明亮的玻璃带子。
原野中的泥土夹杂着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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