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盘坐执琴,一曲‘宁夜如水’用了五成内力,也只能让那缠斗的两人动作稍缓,皆被他们以内力抵消了。
‘宁夜如水’并非夺命杀招,内力意在乱其气血,音韵意在扰其心神。白夜顶多用五成内力,再往上怕自己掌握不好‘空刃’自成,此二人内力深厚杀定是谈不上,但伤就不好说了。
况日常调息走气白夜也常常松懈,此时催动五成内力着实感觉勉强,内里气血冲撞经穴。可那两人即便需分出内力抵御他的内力干扰,也仍能继续拼斗,虽不似方才速急,照样招招致命!
白夜无法,提功七成,暗自较劲儿只出内气,阻其成刃,莫不想两人还能相斗!白夜压着胸中奔腾气血,此招气力皆耗损尤甚,拖下去自己很快就会内力亏空,什么也别指望做了!白夜干脆提功九成,一波强劲内力输出后,热血夺口而出,头晕目眩。
见两人身形颓倒,白夜颤手抹去唇边血渍,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制止相斗了……眼前一阵黑雾席卷,向后仰去,被解清秋急奔而来接入怀中。
解清秋度给白夜一团真气,助他调顺内息,“夜儿,你这是何苦。”
“放开他!”陆恒一举剑直指解清秋咽喉,白夜挺身挡住。
陆恒一连忙回锋收势,僵立怒视彼此惜顾的两人,胸中恶气滚滚。
白夜见陆恒一不悦,硬撑着起身离开解清秋。
陆恒一看在眼里,怒火稍熄,不料白夜站不稳又被解清秋扶揽入怀。他心头火焰一窜三尺,瞪着眼一把将白夜扯过来后撤数步,粗鲁强硬。
解清秋紫扇瞬开,有再战之意。
白夜皱眉,哪里容他们再战,想他冒了多大风险才阻止二人!
“解兄,何故拦路击杀?”
“夜儿,你当真如玲儿所言,与这妖人厮混在一起!你可知玲儿……”
解清秋声音悲恸,白夜怔然急问:“夏姑娘怎么了?”
解清秋怒指陆恒一,“你问他!”
陆恒一不屑冷哼,“我如何?”垂首看着怀中人儿,“夜,你知我未动她一根指头。”
“可你却命人糟蹋她清白!”
白夜寒气过身,摇摇欲坠被陆恒一紧搂方才可站,半晌颤声问:“可有此事?”
陆恒一挑眉而笑,扬声曰:“那我如何得知?”
“诡辩!夜儿,玲儿她……”
“夏姑娘现在如何?!”
“已去……恨郁自缢,我怎可容加害他之人尚留人间!”解清秋悲中有恨,恨中带怒,怒中生威,仅一语气魄便足乱白夜气血。
白夜咬唇,眼帘低垂哀婉,悲犹动人。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那女子唐突抓碰夜,能有多矜持?我只命人好生照顾她而已,谁知她是否主动勾引请幸!”
“够了!陆恒一你莫要再诋毁夏姑娘!”
“怎么,心疼了?”陆恒一手臂越搂越紧,勒得白夜花容失色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恒一!你这妖人快快放开夜儿!”解清秋欲出杀招又怕伤了白夜,面具遮住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夜儿、夜儿!若再这般亲昵唤他,我要你尸碎万段!他早已成了我陆恒一的人,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与你无半分关系!”
解清秋骤然顿住,询问的眸子望向白夜,见那纤弱的人儿心甘情愿被陆恒一搂在怀中,无言默许。霎时心口酸楚疼痛,自己尊重他可是有错?不相逼用强可是有错?……错!大错特错!不然为何被这魔教妖人得到可乘之机,抢先掳掠迷惑了这人儿一颗玉壶冰心?!
“陆恒一,你莫要恶言相加,解兄待我——”
“夜!”陆恒一狠声厉喝,白夜皱眉噤声,心道这人就是太过霸道了些……
“陆恒一,放开夜儿,你我再来!今日我要你以命相偿,否则玲儿死不瞑目!”
“我说了,你再这般唤他,我要是尸碎万断!”陆恒一松开白夜迎上前去,五步之后皱眉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夜”字,便翻到在地人事不醒。
解清秋见状立刻停步,看向白夜,“五步离魂散?夜儿你……”
白夜深吸了一口气道:“解兄,今日我带他离去,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夏姑娘之事……这段时间我与陆恒一形影不离,断不会有分身之术,让他去欺辱夏姑娘。如若真是陆恒一命人所为,也是因我而起……待我将他安顿好,便寻去飞花谷谢罪……”
“夜儿,你这是在逼我!夏玲疼你,我亦疼你,怎会舍得要你偿命?你莫不要为了这妖人,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只求解兄放他一条生路……”
白夜知这二人疼惜自己尤甚,自己所言,于夏玲是愧,于解清秋是伤,于己是抹不去的罪责……纵然背弃天下,只要自己尚留气存命,定护陆恒一周全!
解清秋又气又怜,他早知夜儿看似温吞柔弱,实则刚烈决绝,还爱逞强硬撑。一旦打定主意,决然不易,想必恋上什么人,也是坚定不移罢……可这人儿为何偏偏倾心那炼月魔教的教主陆恒一呢?!
“夜儿,你怎会如此糊涂!这人,你知他多少?除他是炼月教教主,你还知他多少?”
白夜垂目不语,自己是知他甚少,可初见全然不知,已倾心倾情。只为他是他,他的一切都牵着自己引着自己,不得解,不得救……
“夜儿,听我一言,远离陆恒一为妙!此人心性狠毒,待他原形毕露,你定会遭殃吃苦!”
“那我更该看他显露真性,方能断念抽身。”
“夜儿你——”
“解兄,我对你用的并非五步离魂散,而是自制乱息扰气之药,你可自行回飞花谷,只是有段日子不得动武。方才另有真气内力在不远处相抗,我想是飞花谷众与炼月教徒打斗罢?最好唤来谷众护你回谷,以免归途遭袭。”
白夜拱手施礼,“解兄,就此别过。”后一手怀抱素琴,一手架起陆恒一,强运解清秋度入后尚且匮乏的内力,带陆恒一绝尘而去。
待定好驿站客房入住,喂陆恒一服下解药,白夜已是筋疲力竭。心神稍松,黑雾便铺天盖地将他吞噬其中……
再醒之时,他已卧躺床榻,身上盖着薄被。左右而视不见陆恒一,白夜费力的支起身子,气息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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