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智的身体开始倒下。倒下的时候,他的双眼仍未合上,然而已经停止了呼吸。
“亚熙!!”袁振冲叫了我一声,然后跑到我身边。
那些打手看见突然死了个人,都纷纷停了下来。经过一阵子的面面相觑以后,他们决定逃走。
当他们跑出去的时候,萧正勋他们几个想追上去,可是却被严俊辉拦住:“事后我再把他们捉回来,现在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亚熙!!亚熙!!”袁振冲拍了拍我的脸颊,确认我还有意识以后,暂且松了口气。然后快手快脚地帮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将我抱在怀里:“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知道我没事。。。”我觉得袁振冲把我搂得太紧了,我呼吸不了,所以推了他一下。待他松手以后,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向段正煜那边张望:“段正煜没事吧?”
“你还想着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正当袁振冲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段正煜已经挣脱了萧正勋他们的搀扶,用最快的速度走了过来,跪在地上,将我从袁振冲手中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喂,我有好几根骨头都断了,很痛的。。。”我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抱紧。
再次感觉到这熟悉的温暖,我脸上浮起虚弱的微笑。我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说:“没事了。”
越过段正煜的肩膀,我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严昊司,我的哥哥。他朝我露出了微笑。这好像是我印象中的,他对我展开的第一个微笑。
我朝他点了点头,微笑着。然而,这笑容持续的时间没过半秒便已消失。我轻轻推开段正煜,皱着眉头看着某个人。段正煜发现我眼神有变,便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看。
我们看见,严俊辉的手里正拿着手枪。虽然没有指着我们,可是我仍然能看出他的眼神在闪动着,像是在犹豫些什么。
我们七个都感觉到些什么,不自觉地聚集到一起,一起看着面前这个人。
“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严昊司皱了皱眉,眼神凛冽。
“你要知道,这是个很难的抉择。”严俊辉叹了口气,看着我说:“沐亚熙,说到底,我和青智都欠你很多。关于你的身份,遭遇,很多很多。可是我认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偿还了。”
段正煜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我和袁振冲和严昊司心里明白。
“站在原则立场来说,我是兵,你是贼。而且,你沐亚熙还不是一个小贼。只要你不在了,沐龙堂很有可能会自动解体。这对于整个警界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姓严的,你出尔反尔!”严昊司上前一步说。
“对不起,这归根到底,都是我的工作。”严俊辉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我:“抱歉,我可能要逮捕你了。”
听见这样的话,段正煜他们几个的神经都绷紧了。看他们的表情,很有可能会为了我跟严俊辉硬碰。
“呵。”在这个时候,我却毫不紧张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严俊辉问。
“在笑你傻。”我回答。
“什么?”
“沐龙堂解体了,对你们这些条子才是一大损失。”我的声音仍是虚弱,可是字字铿锵:“想想沐龙堂底下还有多少虾兵蟹将?要是沐龙堂解体,底下的小人物会为了上位而做出很多小动作。而且,我们的高层为了找一个可以替补沐龙堂的帮会,也会有很多大动作。到时候,世道怕是会比现在更乱。这对于段青智那种人来说可能会是个立功的好时机,可是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就不是个好时候了。”
听了我的话,严俊辉的确有所动摇。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是我最后的一句话。
严俊辉微微低头,像是在思考。
段正煜更加用力地抱紧我,怕事情会有其他变故。
袁振冲他们几个都握紧了拳头,像是在等待审判一样。
最后,严俊辉放下了手上的枪,无奈地笑了一笑:“你赢了。”
这句话,让他们几个都松了口气。
“我没有赢过什么,只是一切照旧而已。”我就着段正煜的搀扶站了起来,脚步还是有点不稳。
“你们先走吧,还有些事情要收尾。”他刚说完,我们都听见了有若有若无的警笛声。
“我们就先撤吧。让条子发现亚熙跟振冲就麻烦了。”
“我们走吧。”段正煜对我说,然后扶着我从仓库后门离开。经过段青智的尸体时,他也不曾看过他一眼。
“正煜。”严俊辉叫了段正煜一声,可是后者不曾停下脚步,更不曾回头。严俊辉轻叹一声,继续说:“我知道让你原谅青智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他。。。”
“我从来没有过爸爸,您不用再说了。”段正煜一句话总结了所有。
其他的人都稍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严俊辉,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算了吧。的确,他是不值得原谅的。”严俊辉在心里为自己的,或许应该说是曾经的朋友叹了口气。
我们从后门离开,抄近路绕到了车子停放的地方。刚刚上车,就看见远方有一片红光,还听见一阵警笛声。只见那片红光向刚刚那个仓库的方向移动,然后便听见有很多日本人在说话。大概的内容也就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侧过头去看了看坐在我旁边上的段正煜,可以发现他的双手正紧握着,在他的手背上,青筋在微微跳动着。我轻轻地笑了笑,可是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在意那个父亲了。
“King,我们要等那些警察都撤退了才能离开,你们两个的身体还能挺住吗?”凌若风从前座的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来问我们。
“我没事的,亚熙你呢?”比起自己,段正煜更担心我。的确,我的伤势是比他的重。
“等等。”我说着,然后握紧右肩,用力,把二次移位的关节再次复原。而且很明显,这一次的复原比之前那次还要痛。我咬了咬牙,然后有点虚弱地笑着:“现在好点了。”
“拜托,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我看你身上的骨头都断得差不多了!”凌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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