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夫人亲自出面料理，不过是在别后支招。弟妹跟大小姐年轻，是得有个人在背后指点着。”
玉莲来到房里，站定了笑着道。
李映月一边吩咐看坐，一边要起身。
玉莲径直走到床边按下她，顺势坐下道“快别起来，早起丫头回话说你伤了。不知道伤了哪儿，我过来瞧瞧。”又指了指跟着过来的好儿道“这是些补身子用的，你留着吃。”
好儿上前将端着东西递给了李映月的丫头。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见好儿脸上有伤，笑着道“这丫头是怎么了？难道犯了大错儿，怎么脸还花了。就是犯错也不该打脸啊？”
“夫人这是说我呢。”玉莲笑着道。
“我不说你说谁？”李夫人起身过来拉过好儿的手。“好丫头你跟我说，是不是你家主子打的你。再没有比你更忠心的丫头了。亏得她下得了手。你只管说，我给你做主。”
“好儿你说说，我是怎么打你的。”玉莲道。
脸上有伤，就怕出门儿叫人瞧见了编排玉莲的好儿原是不想跟来的，只是平日在玉莲跟前伺候的几个丫头全都带了伤。放小丫头出来她又不放心。这才不得已跟过来。这会子李夫人这么说，好儿赶紧辩解道“是被树枝刮得，夜里走路不防。我们奶奶什么时候动手打过我们。夫人可不要乱说，叫那些不知道的人听了去。成了我们奶奶的不是。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李夫人笑着指着好儿对房里人道“你们瞧瞧，我才说几句。这丫头说了这么多句。句句都是护着她主子的话。难怪大奶奶不肯放人，换了是我。这么好的丫头也不舍得叫她出去。依我大奶奶不如将她收了得了，长长久久地放在自己身边，也多个臂膀。外头人再不敢说你厉害，眼里容不得人。”
李夫人边说着，将好儿推到玉莲跟前。
“别打这个鬼主意。”玉莲道“跟着我的丫头。将来都是有去处的。做小老婆算什么。正经做了正房夫人才算跟我一场。”
“瞧瞧把她给能耐的。”李夫人笑道“一个丫头，能做半个主子，已经是福气了，还想去做正房。”
玉莲起身拉着好儿道“我这丫头怎么了？模样品行哪里差。比小户人家的姑娘还尊贵呢。”
好儿被玉莲和李夫人说的脸上通红，一个劲儿地暗暗拉玉莲的衣袖。暗示叫她别在说了。
玉莲接着道“我是来瞧弟妹的，怎么反倒成了夫人瞧我这丫头了？别是看上了，要讨回去。不是不给夫人脸面。就是老祖宗这回张口给咱们府里的爷，我也不答应。”
“真真是疯了。”李夫人笑着道。
玉莲不理她，转身问李映月道“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伤了哪里呢？伤得重不重，大夫怎么说？”
映月指着自己的脚道“脚趾头伤了。到是不重。就是一时半会不能下地了。”
玉莲见她这点儿小伤，心里暗暗发笑。嘴上道“怎么就伤了这儿呢？”
李映月不好说明原由，含混地说了两句混了过去。
玉莲也不是真是想知道，见她不好说出口，也不追问。道“虽然是来瞧你的，可我也有件正经事儿要找你商量。”
“什么事儿嫂子说。”李映月道。
玉莲道“我知道老祖宗吩咐你寻上等的人参。你寻了这些日子，找着了吗？”
李映月摇头道“嫂子知道咱们这儿不大，真有上好的东西也到不了咱们这。二爷上京的时候我跟他说了事儿。我想二爷能带回好参来。”
“那也不能这样等着啊。”玉莲道“说得不好听点儿，二爷落榜。老祖宗虽然不说，可不高兴是有的。”
李映月不语。
李夫人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有好参？”
“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的确陪了两棵上等人参。”玉莲道。“只是一个我生红丫头的时候吃了。另一个前些日子剪了须子给了我们夫人。不过我知道谁有？”
“谁？”李映月坐起身问道。
“从京城来的高老爷。”玉莲道。
好儿一怔，看了一眼玉莲。见玉莲微微带笑看了一眼自己。又低下头去。
“京城来的高老爷，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李夫人道。
“夫人当然没听过。高老爷才从京城来没几日。在本地又无几好友。”玉莲道“易坤同高老爷的儿子有买卖上的往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一直没有言语的初夏开口道“嫂子既然知道高老爷手里有上好的人参，怎么不在家求了来孝敬老祖宗。这可是讨巧的事儿。”
“我这会子偷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孝敬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未必肯多瞧我一眼。不如将这个巧宗给了弟妹，至少弟妹记得我的好儿。”玉莲道。
“真是会办事儿。”初夏低声道。
李夫人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跟你嫂子这么说话。”
初夏没有理会。
玉莲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小姐。原来送去伺候她的丫头都退了回来。秋霜秋雪姐俩也够可怜的，我又不能用她们。大小姐也不要，这样白养在我房里也不是办法。我正想着把她们嫁出去呢。”
玉莲说着瞟了一眼初夏，见她并不为所动。对李夫人笑了笑。
李夫人一听这话，忙又做起了和事老。初夏却再不开口，任凭李夫人怎么说。
玉莲道“夫人还是省省吧，咱们家大小姐的脾气我最知道了，您这么劝只会火上浇油。总得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说着玉莲又看了初夏一眼，正好这时初夏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初夏忙将目光挪到别处去。
“一家子都是怪人。”李夫人抱怨了一句，再不劝初夏了。
玉莲又对李映月道“那高老爷想在咱们这儿长住，才置办了些产业。你若有意。我就让你大哥哥先去探探口风。”
“那就请嫂子费心了。”李映月道。
“都是自家人。”玉莲笑着拍了一下李映月的手。
“眼看年下了，二爷什么时候到家？”玉莲又问。
李映月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这个得问夫人。”
“说起来也是。你伤了，怎么不见夫人在？”玉莲见李氏并不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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