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蓉……死了?!染千柔不禁目瞪口呆,若不是见刘公公的神情确实不像开玩笑,她还以为这是什么宴会的娱乐节目。
染曛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停的一壶壶灌酒。对面使臣席上,楚渊的眉头却深深蹙了起来。
“南蓉是被焱珩宫门主叶翎所杀,皇上是不是应对此事有个交待?”浑身是伤的炎彬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仍旧有些红肿的双眼死死盯着染曛。
叶翎?!染千柔大惊,转而回头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白千烈。
拉过染千柔护在身后,白千烈优雅道:“你怎么确定此事是叶翎所为?”
“当时我亲眼目睹她将弯刀刺入南蓉心口,且叶翎的容貌我绝不会认错。六年前她曾救我一命,并教了我三个月武功。”
“天下之大,外貌相似的人多如牛毛,仅凭六年前的记忆就随便断定凶手未免太莽撞了些。”白千烈云淡风轻的立着,依旧很有风度的浅笑:“叶翎与南蓉素不相识,有何理由要杀她?再说若真是叶翎动手,绝不可能留下你这个活口。”
“有何理由?!呵,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她的回答是‘奉命’。”炎彬嗤笑,眼中却带着痛彻心扉的绝望。
此时燕国文书加急送到,大致意思就是燕王最疼爱的小公主被焱珩宫所害,如若皇上不将焱珩宫铲除,燕王必定举兵来讨。而时限只严苛的定为七日,届时若没有焱珩宫宫主人头奉上,那就战场上见。
刘公公扬声念完文书,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集体哗然。白千烈蹙眉,心想此事定是遭奸人算计了,然而此刻却百口莫辩。
“既然此事已水落石出,老臣便帮皇上除了这祸害,以免百姓再次身陷战乱!”本就因独子被害得半身残疾而对染千柔怀恨在心的原将军突然拔出腰间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骤然向染千柔刺了过来。
距离本就很近,原将军的武功又比原飞要老辣厉害许多,染千柔猝不及防猛地向后退了数步。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喉咙时,突然停下,白千烈竖起两根手指死死将剑钳住,尽管原朗双手用尽全力却仍旧纹丝不动。
“想杀她,先过了我这关再说。”白千烈的眼中蒸腾起杀意,手指猛地一弹,闪着寒光的剑身骤然断裂成两截,强大的内力迫使原朗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没想到一个看似绣花枕头的男人竟这般厉害,原朗愣了片刻,转而起身勃然大怒:“先帝御赐尚方宝剑,你竟敢随意毁坏!按律当诛灭九族!”
“诛九族?那也得你先有那个本事再说。”白千烈勾唇,本想尽量不要惹事,但如今看来道理是讲不通了,只好硬来。
“好了,此事尚有诸多疑点,先将柔柔等人软禁宫中,待查明事实真相后再做发落。”皇上揉着眉心,厉声阻止了这场剑拔弩张的争斗。
白千烈见皇上还算有些理智便将断剑扔下,并未再有其他动作。但原朗却依旧不依不饶,转身耀武扬威地大吼:“白千烈毁坏尚方宝剑一事大家有目共睹,若不就地正法,朝廷的颜面何在?!他日定会遭人非议皇上软弱无能竟被一江湖莽夫要挟!”
始终忍让的皇上也终于怒了,拍案而起:“混账!你当着朕的面公然拔剑而起,又怎能证明不是意图谋逆弑君?!”
被噎得无话可说,原朗转身拂袖而去,好好一顿宫宴也就此散伙儿。大家都发现了这场乱战已经变成了皇上与原将军的一场博弈抗衡,也许不久朝廷便会彻底变天,于是一时间人人自危,纷纷不敢多言半句。
聆雨轩外,重兵把守。
这一日间发生了太多变故,使得染千柔的脑子里依旧有些混乱:“大美人,你说炎彬是在撒谎么?”
“应该不是。”
“那南蓉真的是被叶翎杀害的?”跑到白千烈腿上坐着,染千柔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好像这样才会略微安心一些。
抬手拍了拍染千柔的背,白千烈淡淡道:“不会的,我和叶翎认识十几年了,若真是有什么私仇她定然不会说出奉命二字,所以此事肯定是有人要陷害焱珩宫。”
“陷害?但是咱们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啊。”
“是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根本无从查起。你爹当年光顾着自己潇洒,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将下巴支在染千柔肩上,白千烈的声音很低但听入耳中却异常温暖:“不过小温柔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一根头发。”
染千柔笑眯眯的歪头,十分认真地拍了拍白千烈:“你也放心,有我在,你也不会伤着一根头发的。”
转头看了看依旧在不停喝闷酒的染曛,白千烈低声道:“小温柔,你先回房歇会儿吧,我跟你哥有些话要说。”
“那我也留下一起安慰他吧。”
点点头,白千烈回身抢过染曛手里的酒壶,严肃的蹙眉:“别喝了,再怎么喝走了的人也不会回来。”
这句话,三百年前他也曾对自己说过。
无话,染曛拉着白千烈的胳膊想将酒壶抢回来。白千烈却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手,琉璃壶顿时在地上摔得粉碎,琼浆如鲜血般迅速蔓延开来:“我知道你在自责若不是你的拒绝使得南蓉提早回国,她也不会遇害……”
“哈哈哈哈,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么?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嘴馋想喝喝酒罢了。”打断白千烈,染曛仰头肆意大笑,笑着笑着眼角便湿润了。
“人活在世上,都是要目睹最亲近之人一个个离去的,即便痛苦即便觉得难以承受,但你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继续活着。”
这句话也是白千烈说给自己的,他知道有一天染千柔也会离开自己,而他却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无力改变什么。无论再过多少世,结局终将是生离死别,而心上的伤口也只会越来越深,慢慢溃烂将自己侵蚀殆尽。
“我……对不起她。”染曛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染千柔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染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她很开心,这就足够了啊。”
……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那便足够了。白千烈的心猛地一紧,这几百年来支撑自己在漫长的等待中拼命挣扎的,不正是那些美好日子留下的回忆么。不会变老不会死亡,这又何尝不是上天给的另一种恩赐呢,既能生生世世陪伴在她左右,那即便痛彻心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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