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章:叫什么?相繇?
南华是天下第一仙山,位处于南海之边,流沙之滨,山上奇峰玉立,三大主峰高逾万丈,常年云雾缭绕,山间林珍禽异兽遍布,仙草灵芝随处可摘,有人间‘昆仑’之美誉。
此时的南华山上,白云缭绕,仙钟长鸣,南华主峰上的三大神殿——玉虚殿、玉清殿以及传功殿之前的广场上宾客云集,人人俱是道家装扮,一副翘首以待的虔诚姿势。
南华派乃天下道门表率,数百年来稳居天下第一大派的宝座,他们的首座子虚上人前不久成功渡劫,重塑仙身,听闻因南华诸事务未了,暂时未回归神位,尚留在凡间,是故各大道派纷纷以道贺之名要求上山庆贺来看神仙。
他们俱是修道半生,却是从未有机会得遇仙缘,都是存着个一饱眼福的心思。南华派秉承他们开山祖师爷的宗旨,一贯行事都以低调为准则,架不住天下道友对活神仙的无边向往,时隔半年有余,征得首座同意,四大长老便大张旗鼓广发名贴,正式邀请天下道友上南华参加首座的受命礼。
须知,凡间但凡有凡人渡劫成功,在前往仙界之前,天庭皆会派下通关玉碟,以便他们可以顺利进入仙界前往登记备册。
子虚严装整齐立在广场中央,今日迎接天庭玉碟,自是不能轻慢,他穿戴便极为正式,一身南华首座的绣星海深蓝道装穿在他玉树般挺拔的身躯上,披星戴月般惹眼,手执拂尘腰背笔直长身玉立在灿灿金色阳光之下,广袖飞扬,眉间三星印记闪耀生辉。
他重塑仙身,容颜越发年轻清俊,整个人更是丰神俊逸,仙姿飘飘。诸围观道友个个热血沸腾,仰首期盼,唯独他淡然微合双目,挺拔的身姿巍然如山岳。
子虚曾在天庭为官,自是知道此番‘受命’的程序,天庭在凡间素来低调,诸人以为是有多大的阵仗,凝神等待不过片刻,不过只是一只仙鹤从天际飞下来,衔着一张玉蝶‘啪嗒’丢下来,子虚淡定弯腰拾取。
诸道友纷纷摇头叹息,大失所望,子虚回身递上玉碟,南华四位长老忙齐齐上前弓腰举手奉过玉蝶,传递给诸派道友逐一传看,也就是瞧个稀奇。
毕竟,这数千年悠悠岁月,凡间修道之人自是多如过江之鲫,然能得到飞升之人却是凤毛麟角,他们稀奇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子虚的弟子瞅准了时机,趁着诸道友纷纷观看玉蝶,无人注意,赶紧快步上前来给师傅告状,说是蟒蛇精那货又在房里砸东西闹翻了天,诸弟子都没辙了,子虚这位主角儿真神仙当即丢下满山看神仙的宾客匆匆赶回了房去哄那蟒蛇精。
蟒蛇精这货被子虚……如今应该叫澄澜,他正是天上的东方岁星真皇君下凡,名澄澜,字清凝,乃是天庭里头大大的高官,此番下界历练,如今渡劫成功修为更是上了一层高楼……这蟒蛇精自打被子虚逮回来南华,就没有一日肯消停,三天两头想往山下跑。
它数百年前被南华二十三代首座抓获,下了禁咒成为南华御兽,养在历代首座身边,传到子虚这一代,这货也算是老祖宗的辈分,南华上下对她毕恭毕敬,都要喊她一声仙尊,架不住是这货自己为老不尊,总在山上胡作非为,子虚身为南华首座,她的主人,便时常需要……咳,教训她。
今日一早这货又想往山下溜,被子虚提溜了回来便跑去膳堂撒气,放了一地的蛇,看见南华弟子们上窜下跳的捉蛇,她乐在地上打滚嘻嘻大笑,子虚只得当着众弟子的面义正严词严厉把她训了一顿,这会回屋立即上来哄。
这货砸了满屋的瓶瓶罐罐,砸得满地狼藉,子虚方才推开房门跨进来,她抬眼看了看,嘟起个嘴就呜呜直哭,眼泪不要钱似的成串成串往下掉。
她不骂人子虚还真不习惯,放下拂尘搁在桌边走过去,有心抱她过来亲亲小脸安抚一番,这货自打回来一直是那小女孩的模样,不肯变回本来样貌,子虚要跟个小女孩亲近他又十足别扭,他硬梆梆站在原地也不走近,握拳抵住唇咳了咳,语气有些无奈:“昧昧,你何时才肯变回自己样貌?”
蟒蛇精直撅嘴:“老子不干!老子一变回来你又要压老子,老子又不傻!你个龟儿子刚刚还在那么多人面前骂我,现在一回屋又想压老子!”
子虚霎时羞窘得脸上都红透了。他这一生从来中规中矩,行为举止端庄,严谨守礼,无可挑剔,可谓道门典范。修道多年他根基深厚,亦从不沉迷红尘色/欲,唯独是对这蟒蛇精……
多年前,他下山收妖遭妖物暗算,难以自持方才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出那等荒唐举止。他原是心绪纠结,深为自责,只想既已做出此等事,自要对她负责,他本是有担当的君子风范,一心要善待她,只这蟒蛇精自山下回来便与他冷战,最后更是挣开禁制跑下了山。
他苦寻数载,时至今日,她心中对当年之事似乎怨气仍然深重……他心中亦有些苦闷,他此番下界原是来凡间修行历练,万不想竟生出此等孽缘,与她就此牵扯不清……
他本也不擅口舌之争,又理亏在前,有心解释,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昧昧,我……那时并非有心……”
蟒蛇精抢口就骂:“难道是老子压你?!你个龟儿子臭牛鼻子,压了老子还狡辩,忒不要脸了!”
子虚被骂得哑口无言,叹气:“那你到底变不变回来?”
蟒蛇精把脖子一梗:“老子打死都不变!”
两只正僵持不下,子虚的徒弟过来敲门:“师父,有客人上山拜会,递上名帖,说是叫相繇。弟子请他在玉清殿等候。”
子虚猛然回头,叫什么?……相繇?
他匆匆哄了蟒蛇精两句便拿起拂尘急忙跨出了房门,他一路过来就见院子中的草地宛如新刚下了一场绵绵春雨长得分外葱翠欲滴,土地湿润无比沁出了水珠,连满园花朵都开得分外娇艳饱满。
子虚心中沉重,匆匆绕过广场上的宾客低调赶去玉清殿,相繇白发如雪,一系水青色长衫,潇洒飘逸,绰绰约约立在殿中。他蓦然回首,唇边泛出笑意,灿烂若朝露玫瑰初绽,殿中诸小弟子都不觉呼吸一窒。
他所在的地方周身空气都带着清灵水汽,无形中仿佛有水蓝波纹悄无声息的扩散……这等修为,确实不是他人可以伪装。子虚不大相信眼前此人真是那个相繇,他不是早已是死去之人?
他出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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