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高压下,三司发挥“超常”水平,很快就将朱孝和太子勾结的那些歹事儿,查的一清二楚,不仅是陷害老七一家私制龙袍,笼络官员、欺上瞒下的掠夺圈占民间资产,甚至是欺男霸女、纵奴行凶,甚至连朱孝最爱逛哪家窑子等等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摸个一清二楚。
这年头谁府里没有点“龌龊”的私事儿,可这些毕竟都是暗自里的活儿,见不得光!这么被搬上台面,作为罪名来问着,只说明了一件事儿,皇帝这次是真的准备拿太子开刀了。
本来依照太子这些年经营的人脉势力,不应该如此容易被搬到,可惜,事发突然,太子和朱孝一心想陷害福王府,哪知道到头来作茧自缚,却是将自己“兜”了进来。
形式急剧扭转,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子根本来不及布置一切,就这般摧枯拉朽的败了。
朝廷那些官油子们都早已“老练成精”,既然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又见太子如今一败涂地。又有谁会不开眼的站出来,为太子脱罪?
正应了一句俗话,“树倒猢狲散”,太子一党的人脉,自顾不暇,纷纷谋求自保,恨不得站出来踹上太子和朱孝一脚,以示清白,又怎么可能帮着求情?
很快,朱孝的关押地点也从宗人府的幽禁院落,变成了阴暗潮湿的天牢。
天牢里肮脏难捱,里面关押的人都是有进无出的“重犯”,鬼哭狼嚎的绝望,让人的神经也要跟着崩溃,就算是不杀头,可在里面蹲一阵子也要出人命的。
在侍卫的护卫下,在牢狱头殷勤的带领下,朱悟走进了挂满了蜘蛛落网的库房,在牢房的一角落里,便看到那披头散发的朱孝。
他的四肢都被各自套着一场甬长而粗壮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被牢牢固定在牢房的墙壁上。见到朱悟的身影,朱孝突然像放了狂的“猛兽”一般,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四肢上的铁锁,关节处被映出一道道的勒痕。
“放肆!敢对小王爷无礼!”朱悟一行人尚未有所表示,他身后跟着的牢狱头,忙殷勤的“挺身而出”,朝着身带链锁的朱孝,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去,以此来捍卫起主子的威严!
可惜牢狱头拍马屁,却是拍在了马蹄之上,朱悟对于他的“殷勤”居然视而不见,此时见他的举动,眉头甚至微微一蹙,然后脸色恢复了正常,淡然的挥挥手,其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牢狱头驱逐了出去。
贵人不爱搭理自己这些小角色也是正常的,牢狱头也是一个逢低就踩,逢高就巴结的角色,他向来对那些没有盼头的“罪犯”们平日里也是呼呼喝喝的,相比朱悟今天对他的态度已经是天壤之别了,面对朱悟的冷淡,他倒并没有觉得难堪,相反更为殷勤和谄媚,老远还能听到他的卖乖取巧的声音传来。
李勇给朱悟搬来一把椅子,他一撩后摆坐上去,对那朱孝道:“我来看看你……”
朱孝吐掉嘴里的一丝血迹,恶狠狠的看着朱悟,那凶狠的眼光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问你话呢!”李勇隐黑着脸道。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朱孝这小子,明明是他做错了,却摆出一副“清高”“委屈”的神色给谁看呢!
“你们都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朱悟屏退所有的手下,而自己则单独留下来和朱孝说话。
“你是来奚落我?还是来看看我如今的落魄?”没有外人在,朱孝总算是开口了,他的声音里藏着无边的怨恨。他心里可是清楚的急着呢!若不是朱悟的“暗算”,自己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都不是,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朱悟神色很平淡,既没有得胜后的喜悦,也没有任何嘲讽,当然也没有所谓“廉价”的不忍和同情。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朱孝突然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朱悟。胜者王侯败者寇,朱孝从进入天牢那一刻,就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出去。
“你就不想知道三司会审的结果?”朱悟突然开口道。
“我不会救你,但却可以让你少遭受一些苦痛,毒酒和匕首,你可以自由选择一种,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背过身的朱孝,猛一转头,便脸白如雪!为什么是死呢?蝼蚁尚且偷生,就算是被暗无天日的关上一辈子也好,至少还活着,他不是什么英雄,他渴望权势,更渴望生存!
半晌他才嘶哑着嗓音的问道:“那太子呢?他才是罪魁祸首,我难逃一死,他岂不是该五马分尸,还是凌迟……”
朱悟抬起眼眸,看了看朱孝,低声道:“对于太子的裁决,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但据我揣测毕竟太子和皇爷爷有多年的父子之情,至多贬为庶人,又或是幽禁终身,可性命应该是无忧的。”
朱孝脸色灰败,他向后踉跄退出一步!突然的,他一阵疯狂的大笑声传来,那笑声声嘶力竭中,含着无边的恐和恨。
“好个阴暗的皇家……好一个父子之情,朱悟,我问你,我和你们父子也父子之情,兄弟之义,你为何不施以援手?”
朱孝笑完后,才忽然记起什么,他一把冲上前,试图抓住朱悟的手道:“救救我,念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救我一命吧!我不会再和你争夺什么了,只求你能饶我一命……”
“你诬告我和父亲私制龙袍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后果?又有没有念及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呢?”朱悟一声冷笑,身形往后一退,避开了朱孝的拉扯。
“我……我错了,念在我们同出一脉,念在我也是父王的儿子……”朱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悟一声冷笑打断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是兄弟,而你……也不是父王的子嗣!”
“啊?”朱孝眼前一黑,差点晕死在地,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绝对比你预想的早。”朱悟斜眼睨向他,冷冷地道。
“你以为,随意什么身份不明的人,都可以进入王府当差,甚至因为一次偶遇就能安然的呆在我们兄妹身边?”朱悟眨了眨眼,黑渗渗的双眼中隐含讥诮。“在你进王府当差的那一天起,我就派人去打探过你的身世。”
“什么?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朱孝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如果真如朱孝说的那般,此人的心机之深沉实在太恐怖了。
朱孝摇摇头,不敢置信的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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