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和头部都绑着白纱布,躺在医院病床上,旁边还趴着王八在那打鼾,我叫醒他,他迷糊地抬起头,红着额头和双眼,有点惊讶地说:“你终于醒了,妈的,你昨晚干嘛了?喝那么多酒在楼顶疯疯癫癫地卖唱,而且还唱得那么凄惨,幼小的心被谁摧残碎了?”
我说:“切,想喝就喝,想唱就唱罢,与外界无关。废话少说,给我搞点水来。”
我喝过水说:“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上班?”
“废话,我不在这里谁来照顾你?我和铁头、小吊毛都商良好了,轮流来照顾你。昨晚我们几个送你来医院,是老连来签的字,他给你出的医疗费,他会尽量去给你报工伤,也不知行不行。也不知道你家人的电话,你手机上的电话薄、通话记录、短信全是加密锁住的。所以没办法通知你家人。”
我说:“那多谢你们!没必要告诉家人,相隔那么远,省得她们白担心,我又没死。死了再通知她们来收尸,或者省得麻烦,你帮我扔到海里去,我还会很感谢你!”
王八说:“都是兄弟,有什么好谢的。你说的话有点厌世的感觉?”
“是呵,有点不想活了,感觉活腻了。真他妈遗憾昨晚没摔死,现在摔成这样烦人又烦己。现几点了?”
“早上九点。那你昨晚该从七楼楼顶跳下去了,那样就省事多了,也不用我在此来侍候你了。”
“就是跳错了才后悔。不过像我这么命大又命贱的人,或许从七楼楼顶跳下去也不会死,多半是摔成植物人。”
听说我回神过来了,光头、竹杆和小木也过来看望了一下,光头说:“一哥昨晚在楼顶狂饮豪唱,唱得那么深情,不知感动了多少少女的心呀。唱唱也就罢了还玩飞岩走壁,真服你了。平时你喝过几杯啤酒后就在那装醉,多劝你几杯就坚决不喝,从来没见你真正醉过,昨晚却喝了四大瓶白酒还能爬楼顶高歌,总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过这不太像你的风格?”
我说:“被你感染了,学习和借鉴一下你的风格总可以吧?”
谈笑间,老连驾到,我谢过老连,为此造成工作耽误表示谦意,说钱会尽快还给他,双方客喧了一会之后,便走了。铁头、小吊毛、张大B也都来了。铁头还在为昨晚的事兴奋:“昨晚三点多钟,我迷迷糊糊听有人在唱歌,感觉那声音好熟悉,听着听着听出来了,那不是我们一哥在唱么,搞什么鬼夜半三更还在外面卖唱影响别人正常休息。去看看一哥是不是被鬼缠身、神志不清了。我去他的宿舍门没锁,里面却空无一人,我从室内出来碰上小吊毛和王八,于是我们跟着声音寻找到了楼顶,果然看到一哥高高地站在电机房顶深情高唱,我们叫他不要唱了,快下来,不一会儿他真就下来了,不过是纵步跳下来的,一哥倒在地上,头破血流。当时真就把我们吓傻了,真怕一哥不小心就挂了,把他背到路口拦了一辆的士送医院……”
我打断铁头说:“好了,别在那里记流水账了,我的光荣事迹不必过分宣传。”
住医半个月,休养十几天,心伤和身体上的伤都渐渐好转,当然心伤恢复起来慢得多。调整状态,这差不多一个月,王八每天来找我聊天,却从未提及工作上的事。铁头最近也特别忙,没有时间来找我,偶尔找我聊天总是抱怨竹杆,最后一次他告诉我主管更换了,他说他或许有点机会,我告诉他:“我们可能没戏了,要小心点。”他却死也不信。
之后再去上班,部门果真翻了一次大地震,震得天翻地覆。老连被查二库账务造假,四库大量产品提前标注日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工商局查封,让公司蒙受巨额损失,形象被损,加之部门运作状态不良,加罪老连管理不善被清理出物流部降去财务部做职员,气得老连吐血,辞职却被副总挽留。老连垮台后由老连的死对头老林接管,这也许就是老柯与老林合伙搞的一出排济老连的戏。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林上台严厉打压前朝重臣,重新培植新力量,让向心力集中于他一人之手,特别害怕旧朝员老黑他账,让他跟老连一个下场。首先被打压的是光头,他涉嫌账务造假,并且酒醉后的种种恶行被王八揭发出来,被罢去二库库头职务,调往三仓任职普通仓管,光头成天闷闷不乐,喝酒一天比一天喝得多,一次醉后上班,跟厂内运货司机发生口角,互殴,之后光头带人追砍那司机,因此事光头被厂开除,就这样老林其中一个心腹之患顺利切除。
一个目标是由老连提拔起来的办公室文员小目,由于小目跟老柯沾亲带故,打狗得看主人,老林不敢对小目痛下杀手,从而得罪老柯,而是以提升小目为由,调升他去成都分厂采购部。王八早已在暗中与老林取得联系,在一系列的反对老连的运动中举足轻重,成了一等功臣,成为一库库头。
竹杆因揭发我在收货过程中,“多收不报,少收就要”的工作弊病为老林效忠,成为老林麾下的忠臣,顺利晋级二库库头。之后竹杆故意找铁头的茬子,与之发生矛盾,并竭力让矛盾扩大化,从辱骂变成斗殴。竹杆直接找老林说:“有他(铁头)没我,有我没他。不是他走就是我走。”
老林面对如此选择,竹杆现是二库之主,目前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可以挑此重任并让他信任的人选。而铁头只是普通管理,对他也没多少信任,孰重孰轻已很明了。而且老林必须维护竹杆的利益,把开除铁头作为竹杆对自己忠诚的一种奖励,从而让竹杆对他感恩、更好地为他效劳。如果公正地维护铁头的利益,老林将得不偿失。取舍之间,取竹杆舍铁头已是必然。最后随便栽赃了铁杆几条罪名,把他辞退了。
三库老王,员老级别的人,业务资深,再加上曾与老林同事,交情很深,当然全力支持老林,老林也并没亏待老王,升他为副主任,职务虽未变,工资照加,名分提升,让老王更是对老林忠心耿耿、死心踏地。
我再去上班,只剩四库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由我接替。老林对我说:“由于工作需要,部门决定调你去做四库库头,因为那里环境、条件设施各方面都比较差,必需要找一个能力突出,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去管才能真正管好。四库很关键,那里工作做不好会影响整个部门,之前的几任四库库长都把那里管得乱其八遭,所以才会导致整个部门运作状态不良。部门的同事都对你整体评价良好,我也是比较看重你,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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