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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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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上初中那年,不知是美女见多了,导致兴奋过度喷血;还是血液积得太多了,导致血满自溢,我的鼻子就像开关失灵的水龙头,常神不知鬼不觉地流鼻血。有时流在梦里头,有时流在饭碗里,有时上课也流,床单上、课本上、作业本上、凡我用过的东西、走过的路上处处都洒有我的热血,那时我几乎用鲜血染红了自己的世界。

    面对同学的嘲笑,我回答:“你们懂什么呀?这叫无偿献血,男人流血不流泪,抛头颅,洒热血,叫真英雄。”同学阿猫却说:“你那种现象,我们生物课本上有提到,叫做月经不调。”大伙狂笑,把俺眼都气鼓了。阿猫见到要好地同学就开玩笑地叫uncle,他想叫别人舅舅过一下嘴瘾,占人家一点便宜,其实那单词也可以译成叔叔。我骂他:“你他妈脑残,天天叫人家叔叔,做人家儿子,你有这么多年轻的干爸爸实在是太牛了。”他不服气,要跟我打赌,说那单词绝不是叔叔,而是舅舅。

    初中我一直呆在尖子班,到初中两极分化特别明显,文科成绩很给力,理科却烂到了极点。我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去学理科,看到理科的书本或上理科课就只想睡觉,也许是放学就干活太累了,也许是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实在没精神,感觉扒在桌子上挺好睡的。但扒在桌上明目张胆地睡,实在是太过于无视老师的存在了,于是我独创了一招既可以睡觉又可以免得让老师难堪的睡觉方法,那就是坐着睡,把头低下,眼睛闭上,像和尚打坐那样,这样睡得很安全,初中三年的理科课让我炼造了一身端正坐着也能安然入睡的硬本领。由于数学老师是班主任,又对我特别照顾,免费送给我很多参考资料,我碍于情面才痛苦地强行灌了一些数学知识进自己肚子。

    当退去了刚上初中那种新鲜感,浮躁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和落漠。我是一颗早熟的果子,或者是一颗放高压锅里的土豆,熟的比较快,把浮华留在了过去。那时我踏着同学们绝对鄙视的一双解放鞋,穿着一身别人送的极不合身的旧军装,遭冷遇无数,抹杀过虚荣后,渐渐染上了一种病叫忧伤,我用放大镜在家里也找不到一丝快乐,故乡那我曾经在作文里写烂了的美景,展现了生活之外的美好。

    那时喜欢一个人清晨穿过迷雾或顶着星斗、重复地续写旧日子;偶尔有空我就沿着弯曲的河岸去学校,清澈河水哗哗下流,河边的水草温柔地抚摸着缓缓的水流,流水绕着高大挺拔的大山像一条丝带缠绕着一位清秀的美女;傍晚喜欢看着烟柳下的校园,在华灯初上的那一刻展现她美丽的容颜;晚自习后,喜欢一个人头悬明月,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月光下的青山和村庄,轻轻吟读苏轼的《水调歌头》……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俯仰之间,以为陈迹,转眼就到了03年中考,理科考得很对不起观众,化学只考了几分。在得知成绩的那一瞬间,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我有一种效仿西楚王的冲动,还好文科考得很好,总分在全乡排名第十,与市级重高无缘,收到县级高中通知书。继父说:“上不了市级重高,读一般的学校没用。”

    当年小学考初中我在全乡排名第二,与第一名相差0.5分,可以去县级重点初中。然而继父却说:“去哪里读都是读,都是初中,一样的课本,主要在于自己,读书厉害的人不管到哪里读都厉害,不厉害的人到北京去读重点初中都没有用。我觉得不如就到乡级初中读算了,这又近,回家吃饭睡觉,花不了多少钱,出去外面,这个开销花费不得了……”

    当初他说的和现在说的刚好相反,出尔反尔,不支持就明说,还搞出那么大一堆理由,妖言惑众,让我极其反感。在教育资源分布极其不均的那个年代里,继父竟口出如此经典的论调,又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真有一种狂捧他的冲动。

    那时初中课程多,从学校到家要走半个小时的路,每天浪费在路上都不知多少时间。放学回家要煮饭、喂猪、洗碗。回家要随时忍受那些刺耳的争吵,放假得帮忙干各种各样的农活,插秧,除草、收谷子,晒谷子,种土豆、收土豆……或者去做杂工或临时工,去砖厂做砖、去沙厂打沙、去河里装石头上车,去学校垃圾堆装垃圾上车。

    第一次铲泥巴上车,跟我一起铲的还有两个老男人,由于我瘦弱无力,铲得很艰难,其动作很夸张,就像在练剑术,那两男人说我抛泥上车像是在打架,每当我准备抛时,他们就缩着脑袋躲闪,生怕我把铁铲一不小心就砍在了他们头上,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和我合伙装车,只有单独装。

    最深刻的是那个下雨天,我冒着雨独自在那铲垃圾上车,其恶臭味,臭得我几次想吐。那司机在那等了一个早上,一堆垃圾才铲了一半,他不停地下车过来看,有点等得不厌烦的样子。只到下午才铲完,铲完后他非常不爽地给了我二十块,并说:“没有力气就别要来赚这个钱,害得我今天只拉了一趟。”

    回家后我把二十块钱全部上交继父,继父乐呵呵地夸我勤快,而我稍有松懈,他就拿着弟妹指桑骂槐。那会儿正在长身体,吃饭有点猛,继父居然说:“像你这样吃,家都被你吃穷了。”

    就这样弊屈着,半工半读累得我够呛地读完初中,很少有课余学习时间,更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时间,他从来没有过问我的学习情况,如此继父还好意思责怪我考不好,真的有点无语。

    按继父的意思就是让我外出打工,尽快去赚钱,而且在我中考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就指桑骂槐地对弟妹说:“你们读书是没什么前途,小学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年带不了一万块钱回家,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见我,我就当没有生这种没出息的孩子。”在他眼里孩子是什么,是打工的工具?不喂饱马,反而想马跑快,没有让人学更多的知识,反而要他挣更多的钱,这种缘木求鱼的逻辑只有从他那样的脑子里面想出来。

    姐打电话来说支持我读高中,说她打工给我出学杂费,我也就硬着头皮上了,为了免学费,放弃县级高中,选择了镇级高中。没有花家里钱,继父虽然不爽,但也找不出理由反对。乘坐着一辆破中巴,挥手作别那让我无尽苦恼的家时,有几分欣喜,三年前没飞出去,三年后的今天终于飞了。第一次出门去外面,看着老妈站在车边凝望着我,千万嘱咐、唠叨不断,久久不肯回去,早就想逃之夭夭的我,这会儿心情却是百感交结。

    车厢里臭气薰天,挤得密不透风,连脚站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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