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生下儿子,谁的儿子能被立为太子,这才该是北朝后宫的主流宫斗。
她这个中宫做得尴尬,既不掌凤印,还和个妃子圈养一宫中,这样的处境,还让她正面去PK掌权的萧妃和怀孕的卫妃,让她送死,也不带这么明显的。
“我如今但为中正之事。”这算是官方和私下都统一的口径了。
一旁的宫女都道是,舒云更多问了句,“娘娘这会儿怎么想来去永寿宫?”
“拜地头吧。每日去了才算心诚,总没有到要求人办事,再临时供奉的,倒显得势力。”
“娘娘说的是。”
到了永寿宫后的佛堂,太皇太后果然是诵经。
老太太见了她也是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前日刚和皇帝来看过吗?”
“前次是礼数,您是长辈,总要日日来请安的。”秦方好答得自然。
“我这儿太过素净,你是年轻媳妇,总要避讳些。”
“长辈在这儿,哪里就要避了。”
萧太皇太后想想,也算是明白她的处境。
后宫正为子嗣权宠而争,以秦方好的身份,要折进去了,便是连死都不冤的。
“也罢,只劳你多走一趟了。”
永寿宫太皇太后对着秦方好印象不坏,自家的两个侄女实则与其也无直接血缘关系。早不参与外事了,倒真有点方外之人的意思。
留着孙媳午膳后再走,自然是素斋。
这样的日子固定成了寻常日程,秦方好反倒过得自在。
每日晨起当了花瓶,接了后宫的请安,等后宫妃嫔走了,她便去永寿宫探望太皇太后。
某一日她正在抄佛经,也算能存着往后当了寿礼。
她的字写得不坏,又耐心,怕写错了字,一页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正此刻,不知何时进来的高津予瞧着她好一会儿,“梓童可是有兴致。”
她被吓了一跳,险些把墨滴下。
搁下笔,回道,“陛下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
“但看看你罢了。”
秦方好低头浅笑,心里却不由想,六宫如此多的女子,他哪来的心思“看”她呢。
高津予看了眼她抄的经书,“听说梓童素日常去探望皇祖母?”
“是。”她答得大方,“也不知太皇太后会不会怨我扰了她老人家清修。”
“是你孝道。”
秦方好想了想,“陛下这么说,真让臣妾羞愧了。”
“怎么说?”
高津予只以为她是做作,谦虚罢了。
秦方好安安静静地答着,“虽是孝敬,然而妾身……原是想着避讳的。”
这样说很让人不解,高津予耐心听她给个解释。
“陛下,原本妃子主位该自主一宫,而如今承庆宫,”她缓和着说,“地方不小,贵妃、中宫,明面上能得的宫女,贵妃八人,中宫十人。还不算上粗使,太监等人。”
“我与贞妃各有一众人服侍,两边是姐妹,却耐不住下人要多起心思,臣妾不欲做这等无为之争,贞妃是妾妹,也不忍多言,只能约束自己并身边众人。”
说完她静待着帝王之言。
等了很久,她甚至以为这话说错了,要惹得帝王怒火时,高津予最终却说,“原本念着你们是姊妹,又是离乡甚远,也是让你们结伴,不至于骨肉分离。”
“陛下仁慈。”
这样的套话她信了,认真了,她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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