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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蝉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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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晋江文学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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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踏过林间小径,策马扬鞭划破山川宁静,天地间一片黛峰翠嶂,谢青垚梦见与裴志和并骑游弋。高树葱翠,鸟儿轻鸣,细碎的光影从高树的叶间细细地筛下来,裴志和回头朝她微笑,那些明暗的光影便随着马的奔跑在他的脸上展转,年岁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多么甜蜜,可甜蜜的事情总是不会长久。

    青垚睁开双眼,浑身酸痛的从床上起来,孤独而疲惫。手肘处的伤口,心里的疼痛,夫君的离世,家国的厄运……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及孤单又疲惫。

    她的头脑有些发晕,现在只想痛哭一场,失去裴志和之后,世上的一切对她都没了意义,宇文郯将他绞死在城墙上,他一次杀了两人。可她从没有哭过,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哪怕是在她伸手抚摸他那堆残存的遗骸时。

    她要是能够痛哭一场,有人给她安慰该多好,青垚不禁在心中自想,她真的厌倦了每日竭力坚强。她甚至有些妒忌她的妹妹,青淼虽然天真胆怯,但却爱憎分明,从不加掩饰性情。要是那样活着该多好,哪怕一天……一个小时也好……

    但不能是今天,今天真的不行。

    青垚摸索着穿上衣衫,站起来走了出去,窗外是深不见底的夜色,转首朝更漏望去,那壶中木箭已经指过了子时。

    屋内一片沉寂,只有那更漏中水滴的声音,一点一点滴下,青垚伸出手指触摸到那光阴之水,冰凉,沉重,在寂寂暗夜里漾着只有深渊中才有的青黑色光泽。

    她低首看了片刻,甩了甩了手中的水渍,转身走入内室,在妆台下的暗格中拿出一柄长剑,古朴沉重,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沉重的杀气。

    裴志和没有留给她任何遗物,唯有这柄长剑。每当她拔剑出鞘时,舞动时那流动的剑光,都会让她忆起她夫君那双如薄雾一般轻柔同磐石一样坚强的眼眸。

    今日,她要继承他的夙愿。青垚手握长剑,快步走出了卧房,身影消失在低矮深沉的夜色里。

    半个时辰后,谢青垚到了临安东面交巷的一所宅院内,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裴妇人您来了,大人他们都已经到了,正在书房内。”那妇人举着一盏豆大的油灯,低声道。

    “有劳你了,崔嫂子,我这就过去找他们。”青垚拍拍身上的尘土,接过妇人递过来的油灯,抬脚进了书房。

    这是一间内室,书案上燃着一只昏黄的蜡烛,木质楼梯通向上面地面的书房。如果没有人事先告知,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这么一个隐秘的空间,这里便是魏人口中的周国乱党的聚会之地。

    青垚踏着楼梯下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正跪在内室的中央,长剑插在面前,剑尖深入地面,双手紧紧握住剑柄。这些人都是临安保卫军的领袖人物,有太学生,有郎中,有军中将领,有普通百姓……

    “誓保大周江山,不与魏虏共存于斯世!”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低声道,众人亦随着他齐声喝了三遍。

    这些人的面上布满了不容怀疑的坚毅,但却藏不住眉宇间的那几许哀伤。因为他们都深深地明白,这大半年发生的事,都与他们的主观愿观相反。鼙鼓一声动天地,山河破碎,沧海逆流。

    金陵保卫战的失利和沦陷,像是一声飞雷,把他们旧日的生活炸成灰尘,炸成齑粉。临安城中的大多数人开始密切关注国家大事,不再追求那些虚荣的享受和轻佻的生活。他们懂得金陵保卫战后发生的每一件事,眼睁睁的看着一座历经沧桑的城池被毁灭,让他们开始变得热血沸腾,爱国情切。

    美丽的临安,伟大的临安,城中百姓自发的为它操心,为它挥汗,他们绝不容许它再次经历同金陵一般的毁灭。他们组织了护卫军,希望能从敌人的锋镝下,把它守卫住。可是战争还没有开始,昏聩糊涂的周国君臣,儿戏似地拱手把临安送给了魏人……

    一个城市就这样被沦陷,一个朝代就这样被灭亡。护卫军还没有开始浴血奋战,就匆匆的解散了,只有一小群人依旧坚持了下来,谢青垚的夫君裴志和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被齐王宇文郯杀害之后,谢青垚捡起他留下的那柄长剑,加入了护卫军。

    从那日开始她便不再是谢家的嫡女,裴家的妇人,而是一个战士,她要开始战斗……

    “裴妇人,”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缓缓起身,长剑收鞘。此人是原周国王师将领吴洛泉,裴志和的旧友,同时也是护卫军的领头人物。“你前日带来的消息,我已暗中派人调查,齐王宇文郯确实在今日会微服去东山访友。”

    “崔大人打算怎么做?”青垚问道

    “我等已连夜派人确定好了地点,等他的车马经过时,将他一网打尽。” 崔洛泉回道,

    “宇文郯上次遇刺后,行事小心谨慎,身边戒备森严,外人根本无法接近,大人可确保计划万无一失?”青垚面上有些犹豫。

    “晚辈韦澈见过裴妇人。”一位消瘦的年轻人从崔洛泉身后走来,朝青垚躬身一揖。

    青垚面色有些诧异,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韦澈虽然名义上是齐王府上的侍卫,但实则心系我大周,此番就是他确认的消息。” 崔洛泉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青垚面上微微一笑,心想可能是在哪次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便不再深究,旋即弯腰道了一福。

    “那你们捉到宇文郯之后有什么安排?”青垚再次发问,

    “还能怎么做,以牙还牙,以血祭血,像我们以前做过的那样,把他的头割下来,吊在城门上。”一人冷哼一声,还剑入鞘,怒斥道。

    此人是临安城中的范屠户,他的儿子前些时日与众人一同参与行动时,不幸被俘。青垚那日也身受数处刀伤,回到家后,来不及包扎伤口,便被宇文勰接入府中,安抚卧病在床的青淼,离别时在赵王的府邸门前看到了被拴在马后的同伙尸首。

    青垚伸出手,试图去安慰这位失去儿子的中年男子,“我明白,这很难……”

    那人挥手挡住了,“裴妇人,你不明白…”

    “你错了!”青垚声音有些激昂,“每天早上,当我醒过来,头一件涌上我心头的事就是我的夫君已经离我而去。我每日做梦都渴望自己能够手持长剑,杀进宇文郯的府邸,用这把剑替他报仇,将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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