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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蝉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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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晋江文学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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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勰回到府中时已是掌灯时分,早有小厮上来挽了马,将马系在了前院。进了前庭的书房,还没来得及换上常服,素香就已挑着灯立在檐下请宇文勰去穆王妃的阁内用晚膳。

    宇文勰挥手让人打发了下去,在书房内就着一碟菠菜,一碟豆腐凑活了饮食。

    书案一旁是几扇窗户,如今都敞开了,外面生着的那两株海棠,因着风吹而微微作响,花瓣簌簌的落,书案一角燃着的一盏孤灯,灯芯上面结了老大一枚花,烧的噼啪作响,跟这些声音比起来,站在一旁的内侍秉仲却是显得安静多了,只是一张面上堆满了难色,望望在灯下看书正专注的宇文勰,却又不敢言语。

    待宇文勰放下手中文书,闭上眼睛伸手压住额畔时,他才瞅准时机,小心道:“今日早上殿下出府没多久,谢娘子就过来了……”

    “她进了书房?”宇文勰侧首望着秉仲,皱眉道

    “那倒没有,被侍卫挡在了外面!”

    “孤王这书房是重地,以后不准别人进来,打扫的活就由你一人来负责。”宇文勰望着眼前突突跳动的烛火,只觉得两鬓旁的太阳穴也在突突跳个不停。站起身来,绕过书案往外走了两步,舒展了一下筋骨,才接着问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谢娘子也没说,只是面上神色有些慌张,倒是她身边的婢女提了一声乌木匣子……”秉仲小声絮絮说道,

    宇文勰听了他的描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是自言自语,“倒是孤王的不是了,没说清楚把她给吓到了。”

    青淼在庭院里逛得累了,才回到阁内用午膳,因嫌弃嫣儿一众侍婢不停地在一旁嘤嘤掉泪,便发了脾气把阁内的一干人等全赶了出去。

    阳光明媚的午后,云朵浮于烟波上,杨花飘在庭院里,阁内香炉袅袅生烟,墙上铜镜倒影如水,四下里是沉沉的寂静,该是午睡正酣的时候。

    青淼躺在床塌上,只觉得阳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细密的一束一束穿透罗帐,满眼的细小金尘晃得人睡不着觉,便索性用被子蒙了头。

    青淼白日里很少做梦,可这次却做了很长时间的梦,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一会儿像是放在热水里煮,一会儿又像是扔在冰窖里冻,夹杂着噩梦不止,迷迷糊糊饱受煎熬。

    她梦见一口深深的井,她便在那井底下,脚下是千载不灭的玄冰,周遭是万世不灭的烈火,可抬头就可以望到碧蓝的天空,和漫天飞舞的柳絮、飞花。

    她一次次的努力想要爬出去,任凭十指被井壁上的石块磨得鲜血淋漓,却依旧深陷其中。

    在她被桎梏久了,想要放弃的时候,上面却抛来一条绳子,她手攥着冰冷的麻绳,粗糙的绳索深深的硌入掌心,,那种迟钝的麻木的痛一圈一圈缠绕着她的掌心。再忍忍,马上就要逃出去了,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手心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可她还是没能爬出去。

    她突然有些迷茫了,不知是否还该继续向上攀,在她犹豫的时候,那条绳索突然就断了……

    青淼猛地从梦中醒过来,只觉汗水浸透了衣衫,身上如陷入泥沼般沉重。

    意识逐渐积累,她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脸依旧埋在被子里,周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蜷起身子,抱住了膝盖,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骨子里,她依旧是无家可归,依旧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被吊在半空中的苍凉。

    外面传来银香球相互碰撞的的细碎叮铃声,锦幔被人掀了起来,有人进来了,接着被子就被宇文勰一把拉开。

    阁内燃着的沉香宫烛流光滟滟,满目的星星点点,流光溢彩,只是一恍惚,这不堪入目的繁华已经刺痛了她的双目。

    青淼疲倦的闭上眼,道:“我做了个噩梦。”

    宇文勰坐在床边,侧了身看着她,平静道:“现在好些了?”

    言罢抓住青淼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一只手抚上她涔涔的汗意的额头,,温热,宽阔,像含蓄的抚慰,道:“你方才闷在被子里睡迷糊了,现在已经醒了,已经醒了。”

    青淼点点头,汗水流到脖颈中,滚进衣服里,只觉又湿又冷,微不可察地一叹,低声道:“我梦到身陷阿鼻地狱,有人要渡我,可中途又弃了我。”

    宇文勰蹙了眉,低声问道:“何处是泥犁,何处又有杨花?”

    青淼沉默片刻,低垂了眼睫看着眼前虚空,半响,又听他自语道:“不好的情形,不想就是了。”

    抬起一双剪水幽眸,见他鬓发微微凌乱,一贯自若的神情里有那么一丝郁色,惶然明白他刚才那句话大概是想要安慰自己。

    青淼心说你本就是个玉魔罗,哪里懂得凡人遭受的罹难。

    抬起左手来,手臂酸软。但还是将他搁在自己额上的手推开了,转过脸去伏回榻上,似是仍要睡的样子。

    宇文勰说:“还是起来吧,从用过午膳睡到掌灯,仔细睡出病来。”

    青淼想起早上的事情,懒懒地将手搁在脸上,遮着眼睛,抱怨道:“我就这么睡死算了。”

    “你要是睡死了,我就不划算了。” 宇文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捉住她手,笑道。

    青淼闭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扔给他,道:“我早死晚死在哪里死都是一样,命是我自己的,我就算死,也不会用你的匕首。”

    一提起死来,只觉得心里更是万分的委屈,不由得抽泣着哭出了声,“我自从跟了你,就再没有好事……本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反正是要死的,呜呜呜……”

    宇文勰一张光风霁月的脸“扑哧“一声就大笑了出来,握住青淼的手臂,道:“原来娘子是个不怕死的女英雄呀!”

    俯□,帮她抹去了颊上的泪,低声安慰道:“是那送东西的内侍没说明白,这柄素质跟了孤王好些年,孤王如今把她给你,只愿它能护着你,长命百岁,一生无忧。”言罢将匕首递给青淼。

    青淼想了想,只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并不去接,抽了一下鼻翼,道:“匕首是兵器,这种东西不是女子应该带在身上的,有你保护我就够了,无需什么东西庇佑。”

    一时又不知再要说些什么,旋即低下头去,默然的摸着锦被上的暗纹。难道他真以为,谢青淼秉性温良,如今爱他爱得昏了头,他可以安心的睡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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