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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蝉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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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三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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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昌珉策马离开内城赵王府邸时,金陵城的灯市依旧是灿然如画,奇伟万状。

    已是过了亥时,灯市上依旧是宝马香车,行人如织,朱门贵府竞陈灯烛,千灯光彩争华。

    临安的公卿贵族就是这样,短暂的旖旎如梦的繁华,就能让他们忘却大周黎庶所遭受的莫大耻辱和伤害。他们疯狂的地掠夺、尽情地享受,毫无保留地挥霍,他们用这样的荒唐和无耻制造了家国破碎的灾难。

    当祖宗江山毁于一旦,亿兆黎庶落入虎狼饕餮之口时,他们又开始了翻手为云覆手雨,让那些无辜的弱者在阴谋和野心织就得庞大的漩涡中苦苦无力的挣扎,去承担那些负重,只为了为满足公卿贵族们的欲望、野心和权力。

    李昌珉骑在马上,想要快些穿过这熙熙攘攘的街市,灯市上随风摇曳的万千灯烛,活像一只只狰狞的鬼怪,在嘲笑他发酵的良心和沦丧的德行。

    他心里有一种喊不出的绝望,他本是大周男儿,当千里江山沦为夷疆时,他却无法归朝灭虏,沙场征战;只能在野心和权术的阴影下,用尽心血去算计他人,或者算计自己。

    李昌珉握着马缰的手骤然握紧,猛然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些流光溢彩却又冷漠萧索的彩灯。

    终于走出了那片喧嚣繁华,此时的金陵城夜色深沉,猎猎朔风将这本就已残破的城池吹的更加支离破碎,遥远的低矮夜色里传来长风呼啸的声音,似一丝丝鬼泣般若有若无地从她耳畔划过。

    李昌珉策马飞驰过寂静的街道,嗒嗒的马蹄声踏破这森冷的寂静,最后停在了临安东面交巷的宅邸,下马时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袍上的风尘,在前院立了片刻,才步履沉重的进了前庭。

    他曾经是多么热情地相信自己的才华和胆略,多么骄傲地坚持自己的雄计和志趣。可如今他却亲手将一个无辜的女子横陈到了雄狮滴血的祭坛上,一步步推向这阴谋的风口浪尖中……

    “校尉,您回来了?”家中老仆闻声,忙挑着手里挑着的灯笼,出来相迎。

    李昌珉深吸了一口气,收敛情绪,笑道:“今日可有什么人来府上?”

    老奴秉灯在前面引路,道:“早些时候,几位临安的世家公卿带了礼品器物前来拜访校尉,希望校尉能帮他们在齐王殿下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东西你都收下了?”李昌珉略一诧异

    “校尉不在,我怎么敢做主呢,人都让我给拦下了。”

    “做的好,若是强送过来的,你明日一早都给他们退回去,这些人的东西一件也不能收。”李昌珉甩了甩衣袖

    “这些江南的公卿本就是食甘饮醪,利禄丰厚,他们有心攀附校尉,校尉又为何拒之门外呢?”老仆不解的问道,

    “你能懂什么呢,我本是赵王扈下的将士,如今齐王接了这兵权,我避嫌还来不及,又岂能为了这些宵小与齐王相交,在赵王潦倒之际与他他心生间隙 。”李昌珉斥道,

    那仆人呵呵笑了两声,便不再发话。

    李昌珉向前迈了两步,看着黑漆漆的后宅,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房即可。”然后接过老仆手中灯笼,向内宅走了过去。

    整个后院冷冷清清,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唯有内院的书房有一点点光亮。

    谢思林静静地端坐在书案前,身上还是方才筵席上那袭朱衣朱裳的官员朝服,眉宇间衔一抹郁色,略有所思的望着案上快要燃尽的那支蜡烛。

    李昌珉迈步入书房,忙信手关上房门,躬身行礼道:“谢大人。”

    谢思林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微微颔首道:“这次宫城夜宴一事,你做的不错,我们的计谋算是过了第一步。”

    李昌珉眉心一蹙,叹道:“这本是王侯将相之间的权力博弈,家国倾覆、沧海横流本不该扯上女子的。谢娘子面上柔弱,可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如今受了这莫大的羞辱,只怕会有些想不开。”

    谢思林望着他,正色道:她是我的女儿,流的是金陵谢氏一族的血,当记得为臣为子者,应为君父诲,为国雪耻不得自专。便是落入樊笼,身不从已,也应挣扎为生。经此一劫,也能让她明白何为本分。”

    “不知谢大人口中的本分指的是什么?”李昌珉语气愤愤

    谢思林听出了李昌珉口中的不快,淡淡一笑,并不抬眼:“妆金佩玉,食甘饮露,不过是意外;曲颜忍辱,为国雪耻才是本分。”

    李昌珉冷笑应道:“可谢娘子终究是养在谢长君大人膝下的,读的是圣贤的教诲,觍颜事敌之痛、采食周粟之耻又岂会忘却。”

    谢思林起身,慢慢摇首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棋子落下,无可挽回!你当日既听从了我的计谋,背叛了谢长君的安排, 便知晓青淼注定膏火自煎,为阴谋所用的下场。如今沧海横流,家国颠覆,千古奇耻,亟待洗湔。魏国的四十万大军不日就要攻打蜀中,而陛下手中皆是些不过数万弱兵,无力抵御。你我如今最该最该做的便是想尽办法,拖延齐王讨伐的时间,助陛下尽快与吴拱辰结成联盟。”

    顿了一顿,又道:“齐王如今手握兵权,行事如此嚣张,宇文勰可有什么表态?”

    李昌珉背着手走到窗前,举目望了望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不知缘何,心内忽而也是一片幽暗,只叹道:“宇文勰今日怕是发了怒气,我今日再他的府邸上等了许久,他也没有见我。”

    “你明日一早再去他拜会,务必让他快些意识到齐王手握兵权对他夺储的威胁,他若是继续无动于衷,那我们便放手一搏,画舫那里的人手安排的怎么样了?”谢思林道

    “一早就安排妥当了,我有些担心这件事会被宇文勰看穿。”

    “他能否看穿无伤大碍,重要的是齐王看不穿,宇文勰又不指明,这样就足够了。”谢思林听到李昌珉口中的犹豫,平静的反驳道

    “那谢大人可有想过如何应对宇文勰的诘问?”

    谢思林拊掌哈哈一笑,道:“齐王能把刺杀宇文勰的罪名加到城中叛党的身上,你我又有何不可?”

    李昌珉却是微微一皱眉,道:“宇文勰并不视我为心腹,为人又是心狠手毒。如今齐王掌握军中大权,有心劝我归顺于他的扈下,我将此事告知宇文勰,他也不不作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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