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陈同甫为我所用之事,他若真是荆州太守的胞弟,真心投诚本王,想来也不过是一介莽夫,不得陈同甫的信任,孤王凭什么又要用他了。
“若他是萧子明派来的细作,孤王怎么会用它;若是父皇派来试探我的,孤王就更不能留了。”
顿了一下,又想起前几日的洛阳来的诏书,叹息道:“一家子合起伙来算计孤王,夺了孤王的兵权还不够,非要把我打倒在地上,再踩上两脚方可解气。孤难道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脸色刚毅冷峻,眼瞳冷若寒水。
“殿下如今可有什么打算?”好一阵沉默,宇文恪才开口问道,
“我大哥如今既得了兵权,整日叫嚷着要打蜀中,那孤王就把这陈中孚推到大哥门下吧,想来这会儿他应是到了宇文郯的府上了。” 宇文勰轻轻舒了一口气,眉目微蹙,脸上笑意似有似无,道。
“萧子明可是赢了一个干净漂亮仗呀,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蜀中,此人是个麻烦,还是该早日解决为好。”宇文恪望了他半响,又道
“萧子明没有赢,不过是荆州陈同甫输了而已。”宇文勰心内一笑,转口驳道,
“方才陈中孚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们不熟悉蜀中的地形,还是应该早做准备为妙。”宇文恪,想了想又开口,道,他一心想着攻打蜀中,早日结束征战,一统山河。
“蜀中巫峡天堑守不守得住,还要看萧子明身边有没有抵挡得住的将才。以他现在的能力,不战也罢。”
“这些时日的军报,殿下可是过目了?”
“自打宇文郯接手了军务,孤王便撒手不再过问了,这等雍闲的日子,能多过两日就算两日吧。”
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孤王已是这砧上鱼肉,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有什么办法。”这话说的凄婉哀伤,可他眼神中却闪出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悲厌冷清。
话罢,宇文勰信步出了厅门,走到外面的丹墀之上,雨仍在下只是已经极微,绵绵而下、细如游丝。天高云低,宫城矮阔。黑瓦朱墙上,雕栏砌栋上都已经叫雨淋得湿透,宛若新墨染成。
宇文勰看着远处氤氲在一片雾霭中飞檐勾角、台榭楼阁,伸手抚了抚额头上的几滴雨水,突然间觉得毫无意趣,争与不争,都毫无意趣。
宇文郯见宇文勰脸上阴晴不定,知他定是因兵权被罢一事心中烦闷,只是叮嘱了两句,便不再多言,施礼请辞。
宇文勰笑着道:“天色已晚,这会儿还下着雨,叔父留了饭再回去吧。”,却见他再三推辞,便也不再强留,只是差人取了油纸伞,自己笑着送他出了回廊,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才转身回到中庭的书阁中。
外面雨声静谧,空气潮湿而阴沉,屋内案上的狻猊香炉里袅袅吐出的香雾,氤氲散开,混着微湿的水汽,那香气便仿佛也凝滞了一般,连带着时光也不再流淌。
窗外传来两声昏鸦的嘶啼声,凄楚悲凉,直往人心里扑跌。
宇文勰默默叹了一口气,瘫坐在书案旁的椅子上。眼神里的笑意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种种情绪,是眷恋,是怅惘,又似乎是阴鸷。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面临的是什么,如今他的命运便如同在急雨中飞行的昏鸦,他必须要冒雨急行,若是不飞,就只有一跳死路,他隐隐察觉到死亡的厉声正尖叫着朝他伸出魔爪。
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白玉狼毫,舔了舔砚台,伸手拈起一张纸,思夺了半响,却不知如何下笔。
正在一筹莫展之极,却听到一声清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殿下忙的时候不见人影,这几日闲暇了,总该有时间一聚吧。”
抬头一环顾,却见路远兮月白锦袍,袍袖舒展,束发长靴,一副往日里的楚楚风流态度,施施然进了书阁,将手中两只白瓷酒瓮摆在书案上,朝宇文勰深深作揖,道:“臣见过殿下。”
“该正经的时候总是一副嬉皮笑脸,这会儿又跟孤装起来了。”宇文勰“扑哧”一笑,道。
路远兮抬头,一脸笑意,语调一转,道:“殿下今日可否赏光陪微臣喝点小酒?”
宇文勰放下手中的笔,舒了一口气,道:“好,孤王今日与你一醉方休。”
方要起身,见有侍从从曲廊走来,立在门外,道:“谢娘子已经备下了晚膳,差人来问请殿下是否过去。”
宇文勰挥了挥手,吩咐道:“孤王今日就不去谢娘子的厢房了,让她好生歇息吧。”一时又想起了今日游湖,便不由得发了一下呆,望着门外的景色,却又不知在看什么。
路远兮见他嘴角含笑,面色柔和,不由说道:“殿下很是喜欢这谢家的二女呀。”
宇文勰募地回过神来,不承认却也不反对,道:“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就连她也要给我添麻烦。”
“什么麻烦?”路远兮顺手拿了架子上的两个琉璃酒盏,问道
宇文勰冷冷一哂,道:“还不是昨日回谢府口无遮拦的说了两句,被那老狗刘慎的耳目给听到了。这回不知又要在父皇面前怎样给我添堵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临安?”
“宇文郯想要拉结这帮世家,在父皇面前给谢思林求了个江宁太守的官职,刘慎前来宣旨。他原本就与你我不和,你见不到他正好,见了面,瞧见他那张嘴脸,只会让你烦心。”宇文勰兀自觉得太阳穴两侧隐隐生痛,甩了甩手,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两侧。
“你才是谢大人的乘龙快婿,如今反倒是事事被你大哥领先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蚕食你的战功?”路远兮自斟自饮,道
“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江帆远去,百舟皆沉,今日不过是罢了兵权,孤王且等着他明日废我权爵。他日若是将孤王废为庶人,保不准还要靠你收留呢。”宇文勰把了手中酒盏,大笑道。
路远兮嘴角微微一抽,皱了皱眉,道:“这不是我认识的彦和,他仕途遇挫,只会越挫越勇。”
“那你说孤王应该如何是好?”宇文勰募然收了笑,问道
不等路远兮开口,又道:“我在前面浴血杀敌,开疆辟土,后面却有一群别有用心的小人预置孤王预死地,父皇便也亲近腌宦,听信谣谗。”
“恩怨分明,才是大丈夫所为,殿下岂能一味的忍让?”,
君父,君父,我若逆君便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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