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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蝉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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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暖日(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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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车轮辘辘地碾过临安城的巷道。

    青淼跪坐在马车上,望着对面撩袍做倒的宇文勰。只见他双眉紧锁、手中折扇慢慢合上又打开,

    车外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可是过了片刻,外面渐渐没了声音,她悄悄掀起帘子,向外打量,却见马车已出了街市,径直朝郊外去了。

    心中略一怔忪,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殿下这是要去何处呢?”

    宇文勰并没有看她,手中折扇敲打着马车的帘子,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青淼撩裙下车,却被他一把打横抱了下来。

    环顾四周,只见长风渡水,波光粼粼,云锁烟柳,风拂雪梅,湖水三面环山,晴天洞开,好似一幅精心描绘的水墨丹青画卷。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宇文勰目视着远处,问道

    青淼摇了摇头道:“没有。”心中默默地想着满腹心事。

    “我此番也是第一次来,听人说起西子湖水景之美天下闻名,这些日得了闲,邀来娘子一同游赏山水。” 宇文勰侧身回望青淼,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眉头竟也慢慢舒展开来。

    两人目光对上,青淼忙低垂了眼眸,可心里一时却生出些惆怅。

    接过嫣儿递上来的帷帽,戴在头上,又抬手将无意中褰起的帷帽面纱轻轻抚平。

    宇文勰回望了一眼,吩咐众人道:“你们就不必随着去了,驾了车辇自行回府即可。”

    秉仲面露难色,刚想上前,想要开口,却被宇文勰挥手打断,道:“你们走吧。”

    旋即长腿一迈,牵起青淼的手向前走去。

    有风乍起,面上白纱逆风扑曳,迷了她的双目,青淼一怔,步子便有些踉跄,跟不上他的步伐。

    宇文勰回身,一手褰起纱帽檐垂下的轻纱,道:“大好的湖光山色都被遮住了,戴这帽子做什么?”说着便要拿下她头上帷帽。

    青淼伸手去挡,忙道:“我们周朝仕女出门哪有不戴面纱的,”话罢,心中却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如今这春城山色依旧,可家国何在?

    宇文勰望了她一眼,脸上依旧颜色和言,道:“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兴许会治你的罪。”

    青淼睨了他一眼,见她目光正瞧着自己,便马上垂目避向一侧,低声道:“妾身一介女子,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复又放柔语调,问道:“殿下平日里甚忙,今日怎会得空带妾身来这里呢?”

    宇文勰没有应她,默默伸出双手,攥紧了青淼的皓腕,望着她随风浮动的澹澹碧色青衫,靥边那两点新鲜的翠色花钿。

    静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今日是我……”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面上又是微微一笑,道:“父皇罢了孤王的兵权,孤如今清闲至极,终是要找些事情来做的。”

    青淼轻轻嗯了一声,

    “你心中可是在暗暗窃喜?”宇文勰望了她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

    “满朝文武都等着看孤的笑话,父皇亦是如此,既然这样,孤王便做给他们看吧。”

    青淼募然仰头,见他面上虽透着笑,可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阴鸷、冰冷。呆看了他半响,才轻轻喊了一声,“殿下。”一时心中酸楚发凉,却又不想开口争辩。

    “好了,孤王在跟你开玩笑,不必往心里去。”宇文勰伸手将她的头揽至胸前,

    青淼叹了口气道:“殿下为何总是这般戏弄妾身?” 然后静静地伏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均匀心跳声,望着远处长风流水,天高云涌。

    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秉仲驭马回奔,转头望去,但见清风拂过,鼓入袖中,少年长衣广袖,衣袂当风。少女帽檐下面纱长垂,随风飘浮,宛若轻烟笼在澹澹流水一般。如此遥遥一望,这对少年夫妻,便如那蒹葭玉树,真是一对璧人,在这锦绣山河中携手而立,喃喃低语,远处的淡淡青山和碧水波光俱落凡尘,再不入眼。

    过了半响,两人移步行至湖畔,却见一艘小小画舫从湖水中央浅浅划拢到岸边。划船的船夫对着宇文勰喊道:“这位郎君,昨日可是你雇了我这画舫游湖?”

    宇文勰对着那人高声道:“船家,你停过来就是了。”

    没想那船夫却是面露苦色道:“郎君您有所不知,昨日里雇我这船的可是一位魏国的官爷,如今这天下大乱,魏国那群胡人整日里在大街上抓人,我可是得罪不起他们。”

    宇文勰听了,当下一笑,道:“我们如今只身在这外湖,周围也没什么人烟,你且把我们送到内湖那畔即可,用不了你多少时间,我一会儿多付你些银钱。”

    说罢起身迈步上船,双手扶着青淼,将她牵入船头站定。

    船夫旋即起棹将画舫幽幽驶入水中,朝内湖驶去,开口道:“郎君可真是风雅,如今在这乱世里还能有心与夫人一道赏这春景。”

    宇文勰今日穿的不过是一袭素布广袖襕衫,头上绾着一方白色纶巾一幅周朝寻常士子的打扮,他本人也长得并不像魏人那般高健、魁梧,那船家把他错认为南朝文士却也不算怪。

    宇文勰笑道:“春日湖光美景,又岂能辜负?”

    顿了一顿,又开口问道:“船家你可见过胡人,可知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那船家闻言道:“我家祖上本是跟着先帝爷从洛阳抛家弃土、南渡求生的侨民。说起胡人,都说是茹毛饮血、生吃人肉的怪物。可中原都沦陷了上百年,那群胡人怕也早就不是当初的胡人了,现如今又把这最后一块汉地也给占了。想来以后再分不清什么胡人、汉人,胡地、汉地了。

    话刚落音,却又高声道:“胡人也罢、汉人也罢,我等平头百姓求的不过是有口饭吃,有个安居处罢了。”

    船夫的那一席话入耳,青淼只觉心中悲凉一片,悄悄蔓延开来。忽然袭来一阵狂风,头上的帷帽也被风掀起,忙伸手去抓,却还是保不住垂纱毡帽卷入水中的命运。

    宇文勰望着她慌乱的模样,笑出了声道:“这回终是没帽子可遮了。”

    船夫摇浆之余回身望着他们道:“郎君这般气质,夫人这般美貌,当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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