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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蝉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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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阿姊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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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里烘逸出的沉木檀香战战兢兢地游离在冰冷的正厅中,谢思林跪在冰凉的青砖地面上,停了好久,才慢慢地起身,接过那位魏国宦官手中的圣旨,默然一笑,竟有些沧桑。

    “老奴恭喜谢大人高升。”那位宦官和言寒暄道,

    “有劳中贵人了,”谢思林将手中的圣旨交给身旁的侍从。走到那宦官的面前躬身将一个锦盒呈给他。

    “老臣及妻儿得蒙魏国陛下与宇文将军多方照料,方能在这乱世中存活,只叹身为亡国之人,无以回报,唯有铭记于心。”谢思林拱手道。

    那宦官徐徐打开锦盒,瞥了一样,笑道:“我大魏皇帝圣明,乃是惜才之人,甚是欣赏谢大人的品性才能,如今谢大人转投明主,出任这江宁府的太守,将来定有功名利禄、青史留名的荣耀。”

    “那便借中贵人的吉言了。”谢思林顿了一顿,又是深深一揖。

    “谢大人是个明白人,良禽择木而栖,以谢大人的贤德美名,定能协助陛下治理好这江宁府,将来仕途不可衡量呀! 那内侍应道

    停了一会儿,又笑着道:“谢大人,不必远送,老奴告辞了。”拂袖转身,将锦盒中的银票掖到了袖里,快步走出了正厅,心中却暗暗有些不耻这背叛旧主的变节之人。

    待宣旨的魏人已经离去了好些时候,谢思林才慢慢的直起身来,侧目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魏国士卒,眼中锋芒凝聚,长袖下的手掌慢慢握紧。

    “今日可有什么人来拜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悲哀绝望的神色一闪而过,,转过身,笑着问侍从。

    “今日是二娘子新婚归省的日子,娘子已来了好些时候了,这会儿正在内宅中陪夫人。方才夫人身边的绿珠前来通报,说是夫人那里已经摆好了午膳,请大人过去。”

    管家谢启怔了一下,忙作揖回道。

    谢思林向前走了一步,步履有些蹒跚,谢启伸手欲扶,却被他挥手拒绝了,独身一人朝内宅走去。

    谢启看着自家大人孤寂落魄的背影,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人,形容消瘦的身体承担了千钧重负,几乎要将他压倒;可是,他还是咬着牙,继续撑着重担向前移步。

    “老爷来了。”外厢的侍女通报声刚刚响起,一身穿青色广袖襕衫、足着乌色皮履、身姿消瘦、约莫五十上下的老人已一脚踏入了内厢。

    青淼忙起身道福,唤道:“爹爹。”

    微微抬头打量他,却见他双鬓已微微发白,神情严肃,眉间一抹郁色,眼角下还有一片淤青,这么一个清雅温文、萧萧肃肃的士大夫很难把他与众人口中背叛国君、不顾忠义廉耻的变节小人联系到一起。

    但忽又想起方才听到的那首哀婉悲戚的唱词,心中那油然而生的一丝怜悯之意还是一点点泯去了。默默叹了一口气,低眉垂目,慢慢向后移身,想要避开他。

    谢思林忙双手挽起,笑着道:“快些起来吧,”

    青淼勉强一笑,站起身来。

    谢思林有些爱怜的想要抚抚她的头发,却见青淼竟猛地转头偏到了一片,胳膊僵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你气色比前些时候好多了,宇文殿下待你可好?”

    “女儿一切都好,有劳爹爹挂念。”青淼望着父亲一脸僵硬的笑容,浅浅苦笑道。

    “老爷还没用过膳吧,今日好不容易,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谢妇人走上前来,朝他虚虚一拜,又吩咐下人传膳布饭。

    阿姊青垚拉过青淼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俯在她耳旁,低声道:“好在你来了,终于能有人陪我说说话了,我在这家里要被活活闷死了。”

    青淼正要开口,却听大哥承照道:“爹爹,我方才出去接妹妹的时候,看到前院来了好些魏兵,是为何事?”

    谢思林久久沉默,方轻轻道:“我已被魏国皇帝任命为江宁府的太守,协助三殿下治理临安、金陵两郡。”

    “他们夺了我们的故土,杀了我们的百姓。跟我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爹爹如今把我嫁出去了,难道还要再为他们卖命、压制我们大周的百姓吗?”青淼盯着父亲,眉峰蹙聚、目光灼灼。

    青淼今日路遇皇室被俘北上,心中愤恨郁结,一直不能平息,忽又听到父亲为魏人所用,心中怒火更是加重,不禁失声责问道。

    一时之间,室内居然寂静下来,一片冷清之意。

    “妹妹一大早就从府中过来,现在肯定是饿了。”承照见气氛尴尬,忙起身给青淼布了一箸菜,又道:“妹妹多吃些。”

    “谢谢大哥。”青淼起身道,但还是眉头紧锁、樱口紧抿,望着谢思林。

    “萧周已亡,江山易主,如今我们能存活下来,已易实属不易。”谢思林叹气道,

    停了片刻又开口道:“如今你既已嫁给了三殿下,便要好好改一下这性子,万不可再说出此等话来,”

    青淼忽而觉得衣襟一紧,低头看,却是阿姊青垚扯着她的衣袖,连连摆手,暗示她不要再与父亲争辩下去。

    青淼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依旧接着用膳,却只觉得喉头微微发堵,嘴中亦是如同嚼蜡。

    停了好一会儿,终又忍不住开口道:“女儿今日在归家的路上见到了陈太傅。”

    “陈太傅?”谢承照发问道,

    “叔父曾经的近身谋士陈孝祥。”

    “陈孝祥此人,虽然身怀旷世之才,但却清高桀骜、不知变通,我与他在朝为官时,那人仕途一直不顺,就是个小小的崇文殿侍读,你不认识他,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谢思林道,

    “可陈太傅不愿有负于陛下,誓死追随前往燕京,只求能与圣上患难与共。”青淼默然垂首 ,低声道。

    “女儿家的,在绣楼描花、读读《女诫》就足够了,非议什么朝政。”谢思林脸色更加不悦

    “女儿岂敢妄议朝政之事,又能懂什么国计民生,不过是为陈太傅的道德、节操所折服。”青淼辨道

    “他抛妻弃子,撇下堂上年迈双亲,有何道义可言。且如今天下局势已定,他若留在临安倒也罢了,还能求得一己安身之地。若是去了燕京,那里可是魏人的地盘,以他的性情,无疑是自寻死路。”谢思林满脸怒气,斥道

    “心之失节,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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