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悦容也不看她,只盯着手里的茶碗,看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妈,怎么你一直说我欺负表哥?仔细想想,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而且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你没看表哥也没什么意见吗?”
陈老夫人叹气,“你啊,真是被我给宠坏了。这从古到今,还没有哪个媳妇不住夫家反住娘家的呢,闻所未闻啊!还说文哥儿没意见,你表哥那是心疼你才由着你胡来。也亏得文哥儿那边早早没了上头的公婆压制,才能让你和说风就是雨的,要不然,早就恼了你了。”
陈悦容暗道,她也是看上头没有公婆长辈才随心所欲的。她撇了撇嘴,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总之,无论是我,还是表哥,都觉得维持现状很不错。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见陈悦容冥顽不灵,陈老夫人真心恼了,“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妈还能害你不成?感情也是需要维护和经营的,你别看你表哥现状对你百依百顺,时间长了,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时间消磨掉,到时候,你可不要再哭哭啼啼地跑回娘家。”
陈悦容被她说的情况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平平地说道,“如果真的感情破裂,那也是老天安排的结果,我顺其自然便是了。”
陈老夫人不止头疼了,连肝都疼了,她皱紧眉头,“悦悦啊,你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呢?我看你们两个这两个月相处得很好啊,怎么每次一说到一起生活,你就犹豫不决了呢?”
陈悦容苦笑道,“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不清楚,或许真的是有心理阴影了。”
陈老夫人见她和陈悦容在这个话题上实在话不投机,把心里的担忧先压缩到一边去,改口问道,“悦悦啊,你跟文哥儿结婚都大半年了,就没想到要个孩子?”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陈悦容惊悚了下,直到陈老夫人见她不答话,忍不住又催了一句,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她的幻觉。陈悦容囧着脸,“妈,怎么说起孩子的事来了?我都这么大了,孙子都出生了,还生孩子?”
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知道你年岁大了啊,文哥儿比你大,可他至今还没个香火继承呢,你就忍心叫他没个血脉骨肉?”
生孩子?陈悦容僵住了,这绝对是她两辈子的第一次!“可是……”
“没什么可是!”陈老夫人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既然能生,为什么不生?难道要等以后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挺着肚子,或是直接领了能跑能跳的小孩子上门来,就像这次这件事。上门行骗的那人功夫不到家才叫你一眼就识破了,那这次是骗子,如果下次上门的真的是文哥儿的血脉,你该怎么办?到时候你才后悔吗?”
陈悦容柳眉倒竖,“他敢?”
“如果你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他就敢!”陈老夫人恐吓道,“男人嘛,总是盼望着香火的。做夫妻的,你总要为他考虑考虑。而且咱们中国的男人,这个心就更急切了!你别看人家现在对你这么好,万一外面真有子嗣找上门来,你看他收不收留!到时候,留了孩子,孩子要亲娘,那么为了孩子,亲娘留不留呢?若是亲娘不幸没了,那孩子懂事了,会不会养个白眼狼呢?悦悦啊,你总得为你以后想想啊!”
“我……”陈悦容只觉心中一痛,说不话来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不在意,但只要想象一下赵文生温柔地陪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把他的所有深情都给予了别人,对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捧在手心,疼得如珠如宝,她就压抑不住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恶意,那句“那就和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但是,陈悦容想到赵文生自小的经历,据她所知,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人,总是会特别渴慕属于他自己的家庭和后代,万一以后真的出现了陈老夫人说的那种情况,她该怎么办?现在的民国还是个光明正大能纳妾的时代,而她,是铁定不会在这事上妥协的,不要说小妾了,就是外室、地下情人,她都容忍不下。隐隐的,她越来越后悔这么草率地结婚了。
陈老夫人风风雨雨大半辈子,多精的一个人啊,只从陈悦容细微的面部表情中便琢磨到了她的想法,心中暗暗叫糟,把人吓过头了。“悦悦啊,你也别太急,这不是没影的事儿么?妈也只是为你们着急,妈看着你们长大,原本好好的一桩亲事,没想到竟然横生出那么多的波澜来。眼下你们好不容易成了一家,可不是要互相体谅?文哥儿我了解,他不是那些在外头花天酒地的人,你可不要再无缘无故地给他甩脸子啊!”
陈悦容又好气又好笑,“妈,到底谁是你的孩子啊?你就尽偏着他。”
扯离了心神,屋内刚才那股凝重的气氛也消散了些,陈老夫人暗自舒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悦悦啊,妈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是你亲娘,总不会害你的。”
陈悦容被她说得心烦意乱,胡乱点点头应了下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陈老夫人沉声问道,“谁啊?”
只听赵文生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姨母,是我。表妹在里面吗?”
“真是,一刻钟都离不得啊!”陈老夫人眉开眼笑,挪揄了一句,“进来吧,门没锁。”
赵文生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身标准的西装三件套,修身服帖的衣服,把他瘦削挺拔的身材完美地呈现了出来。他梳着三四十年代民国流行的大背头,看在陈悦容眼里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这发型却被赵文生演绎出一种独有的韵味,他既可以是上海滩一掷千金的公子哥,也可以是大学校园里儒雅博学的教授,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神奇地交织到了一处。
此时的赵文生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显得心情极好。毕竟虽然而且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他和陈悦容结婚后,尔勤他们三个就正了名分,都要叫他爸爸的。常年形单影只的赵文生,如今竟然已经迎来了孙子辈,这种为自家孩子操心的新鲜感受让他极为振奋。
赵文生先同陈老夫人问了好,然后在陈悦容身边坐下,关心地问道,“悦悦,我看你从刚刚开始脸色就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瞧瞧?”
不知怎么,这些平时听着很普通的话,如今在陈悦容的耳朵里,竟生生被她听出了缠绵悱恻的意味。陈悦容微红着双颊,瞪了一旁但笑不语的陈老夫人一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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