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让苏墨带一份保密协议过来……”素素在闹市旁边不远处的居民区中一栋小楼的顶层，虽然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屋子却还算宽敞，除了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之外还有一个冲着市集方向的露天阳台。叶凡现在正穿着一件松松挎挎的黑色体恤和一条蓝白色的旧牛仔裤坐在安素素家的小阳台上，一双粉红色毛茸茸的拖鞋很伪和的躺在身边的地板上。他随意的靠着那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的生锈外栏，手里拿着特案组联络本部的通讯装置，身后外栏的另一边是漆黑的天空下一排形状，大小各异的屋顶：“嗯，特A级的。”
“叶凡……你真的坚持？”那头成熟的女性嗓音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褪去了常见的恼怒，听起来有几分淡淡的无奈：“你估的案件等级一向准确，所以该知道，保密协议的等级越高，实施越复杂。”
“你可是咱们当家的宋雅大姐头啊，一定有办法吧……”听着通讯装置对面传过来的声音，叶凡微微垂下了眼，宋雅语气中的细微变化让他有些愧疚，但声音也只是短暂的停顿便又笑着继续道：“最近我们惹事是猖狂了点，但加班也算勤奋，帮个忙嘛。”咧着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神态语气竟真的像一个明知理亏却依然对着自家人随意任性的孩子。
“别装傻，你明知道我不是指那个。”对面却显然对他这一套已司空见惯，除了语气松了松，对话内容还是分毫不乱的直指问题核心：“保密协议只要提出申请，没什么不好拿的。那女孩需要承担最高风险就是丢工作，无论保密等级多少都对这点没影响……我担心的是你！”
“……”叶凡眨了眨眼，没拿着通讯器的右手伸到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脑后还散发着湿气的柔软黑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宋雅接下来的话。
“保密协议成立的主要检查对象是担保人，假如那女孩考不过考试或者泄密，她负不起的责任就会被算到你的头上。而且，虽然那是裁判所的任务，但你的档案里有两年的卧底记录，一旦开始审查对你会压倒性不利。好，我知道这些你都知道，但你知道审查办的新部长是谁吗？许无伦！”
“那个草包？”叶凡嘴角抽了抽，扬起了眉。潜意识一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第一反应是想笑的，这许无伦是大陆上出了名的大豪门许家的直系子孙，特案组组长许慕尘的小舅舅。名字大概是从“无与伦比”来的，但正常人看到他名字里的“伦”字似乎只会想到伦理纲常的伦。
许家的家谱十分复杂，叶凡家本也算得上许家支系，不过这支系实在支的太远了些，以至根本没人真的计较辈分。
叶凡和许慕尘自小十分合得来便干脆以朋友，兄弟相称。俩小鬼都不是安分的主，常常合作联手把许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除此之外，这两小孩之间的默契还体现在他们鄙视的人有惊人的一致性，比如许无伦。
这和名字无关，也和名字有关。有关体现在，许无伦真的是个道德底线有待商讨的混蛋。无关体现在，他之所以是个混蛋绝对是自身变质，和名字没半毛钱关系。当然，这世上大大小小的混蛋数不胜数，俩小孩自己有时也挺混的，他们偏偏鄙视许无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是一个智商不低，诡计多端，缁铢必较的混蛋。
混蛋不一定会危害社会，或者说，只要你的混蛋能做到不危害他人，你随便混去吧，没人管。毕竟混蛋也分很多种。
一个不聪明的混蛋，不一定能害得到谁。一个正直，胸怀大志的混蛋，也许还能为社会创造价值，一个人心胸宽广的混蛋……好吧，他可以去感化其他混蛋。但一个聪明又心术不正又狭隘的混蛋就比较勉强了，如果这个聪明，心术不正，狭隘的混蛋还胸怀大志，那基本可以定性为一个祸害。
更何况此人的心气已经狭隘到自己同伴都容不得，对心腹都要处处疑心的地步。这直接导致他在许家更换家主时势力被瓦解。
当时两个小孩眼中的许无伦哥哥，就是一只思考周密，却狭隘到有点可怜的……草包。
然后到现在……也是。
“你别乐，你们之间仇大了，一旦你被审查他一定会给你找麻烦，到时就算我们保你也只是处分重和非常重的区别！”宋雅听见叶凡随意的答话显然有些发急：“你要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要查案就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上？”猛地刹住话头，似乎在等这边的反应。
然而，那个紧张感全无的人下一句答话却毫无征兆的点燃了宋雅身体里每个细胞的怒火：“我和他有仇？”
“你这没神经的笨蛋！在许家争家主的时候你们瓦解了他的势力！”宋雅难以置信的骂道：“内乱时还差点一脚废了他！”宋雅在这一刻已经气到口不择言了。
“……后面那个纯属意外。”叶凡此时的表情像是被强迫想起了一件已经忘干净了，而且非常不愿意想起来的事。他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当时他算计阿尘，没法子只能解决掉他。不然咬狗一口这种事谁也不爱干。”
“但干那些事的是你，他记仇也记你……等等，别想绕我，这不是重点！”宋雅那边传来了一声桌子和金属，瓷制品的相互撞击声：“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总是无视后果任意妄为？算了，我最后问你一句……一个认识一天的女孩值得你冒这种风险？”
“是很久之前受人之托的事。而且，”隔着窗户和窗帘，叶凡隐约听见素素从里屋推门出来，在客厅走动的声音，稍稍把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些：“应该……值得吧。”
“罢了罢了，你喜欢揽事就后果自负……回来了记得给我解释清楚。”
叶凡能想象宋雅在话筒另一半一边摆手一边叹气的模样，想象的同时自己同时也不禁笑得欢乐：“谢谢。”
素素拉开窗帘找到那个在阳台上鬼鬼祟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人时便看他正关闭通讯装置，一脸孩子般的灿烂笑容。
“坐在别的女人家的阳台上和女朋友聊天？”安素素穿着睡衣一边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卷发一边挑眉打趣道：“真有情调。”
“情调？”叶凡收了石刻，站起身，极短暂的犹豫后一脸郁闷的套上那双绒毛粉拖鞋，随口回答：“我家那鬼丫头不会吃小女孩的醋。”
“你家？”素素感到叶凡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间带着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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