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舞将手帕压在额头上,在低下头之前稍微往床那边瞄了一眼,然后拿起警官为她倒的水饮用。
等到情绪比较稳定之后,她才抬起头来,以虚弱到几乎听不到的细微声音说:「对不起,请……」
安藤见状,马上会意过来。他猜想高野舞可能刚好碰上经期,在过于劳累的情况下才会产生严重的贫血。
「其实这名死者──高山龙司是我学生时代的朋友。」
安藤为了让高野舞感觉自在一些,主动对她提起自己和高山龙司同是医科生的事情。
闻言,高野舞原本下垂的眼睛突然往上一看。
「老师和安藤先生是同学吗?」
「嗯,是的。」
高野舞备感亲切地眯起双眼,露出一副碰到老朋友的表情,然后又低下头来。
「敬请指教。」
(如果是老师的朋友,应该不会随便处理遗体……)安藤从高野舞脸上的表情变化,猜出她心中的期盼。
事实上,不管解剖台上的尸体是不是安藤的朋友,他手中的手术刀都会以同样的俐落度进行解剖。
这时,高个子警官插嘴说道:「高野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再将发现死者的情况跟医生说明一下?」
警方特地请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高野舞来这里,直接将昨晚九点五十分前后所发生的事情跟负责解剖的安藤说明清楚,说不定可以进一步确定高山龙司的死因。
高野舞以低沉的音调向安藤述说经过情形,内容就和昨晚她向警察说的一样。
「昨晚我洗完澡、把头发吹乾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当时我马上看一眼时钟……这是我的习惯,而且我可以从当时的时间猜到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以往都是我打电话给高山老师,老师很少打过来给我,而且时间大多不超过九点。
因此,刚开始我没想到是老师打来的电话,拿起电话应了一声,马上就听到对方发出一 阵悲鸣声;我本来以为是恶作剧的电话,吓了一跳就把电话拿开了,但悲鸣声突然变成呻吟声,最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害怕得再度拿起话筒来听,想要知道究竟发生甚么事情。突然间,我的脑海中浮现高山老师的脸,并意识到话筒彼端的悲鸣声很像是高山老师的声音……一想到这里,我马上拨电话给高山老师,但是电话一直占线,我这才确信刚才打电话来的一定是高山老师,而且他可能已经发生意外了。」
「龙司在电话中没有说话吗?」
安藤询问道。
高野舞则静静地摇摇头回答:「嗯……没有说半句话,我只有听到悲鸣声。」
安藤手里拿著一张纸记录著,又催促道:「然后呢?」
「我只花了一个钟头转乘电车就到达老师的公寓,然后走进公寓,来到厨房,看到一张六叠(注:二叠相当于一张榻榻米大小)大的床上……」
「房间的钥匙呢?」
「老师他配了一付钥匙放在我这里。」
高野舞有些害羞地说道。
「房间是从里面反锁的吗?」
「嗯,房间是锁著的。」
安藤继续问道:「你进去房子里面,然后……」
「我看到老师的头倒在床边缘,以仰睡的姿势张开双手双脚……」
高野舞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只见她摇了摇头,试著回想当时的情景。
其实安藤手里那几张照片所拍摄的内容,正是她所描述的景况。他把那些照片当成扇子,轻轻地著出汗的脸庞。
「房里的摆设有没有甚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倒是没有,但是电话筒没有放回原位,『嘟嘟』声一直响著。」
安藤将高山龙司的检验报告书和高野舞所说的话互相比较、参考,重新整理当时的情况。
(龙司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体产生不同的变化,因此打电话向高野舞求救。
可是,他为甚么不拨119呢?如果只是觉得胸部疼痛,那么应该有充份的时间可以打电话……就一般情况来看,应该会先打电话叫救护车才对。)「是谁打电话给119的?」
「是我打的。」
「从哪里打的?」
「在高山老师的房间。」
「在那之前,龙司没有打电话给119吧?」
说完,安藤朝警官使一下眼色,只见警官轻轻地点头示意。
安藤突然觉得高山龙司有可能因为恋人过于冷漠而决定自杀,他在喝下毒药之后,马上打电话给恋人,想藉此折磨她,于是在临终前留下痛苦的悲鸣声。
不过,安藤在看过报告书之后,得知现场并未找到装毒品的容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高野舞跟龙司之间的关系,因此自杀的可能性很低。
更何况,就算不是很了解男女之事的人,也能一眼就从高野舞的表情看出她很尊敬龙司,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所爱的人走上自杀一途;从她那润湿的双眸来看,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
每天早上,安藤已经很习惯看到镜中那个悲伤的自己,他知道心里的悲伤是无法伪装出来的。再者,一个负心女子根本没有胆量到监察医务院来领取解剖后的遗体,而且高山龙司那种有胆量的男子,不可能只因为被女朋友抛弃就想要自杀。
(会不会是头部或心脏的原因?)
安藤猜测会不会发生急性心肌功能不全,或是内出血的情况。
这时,担任解剖助手的临床检查技师走进办公室,低声说道:「老师,一切都准备好了。」
安藤一听,站起来说:「我过去一下。」
等解剖完毕,所有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以安藤多年累积的经验来看,应该不至于查不出高山龙司的真正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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