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知道要做什么?啊……我该怎么做才好?”
浅川跌坐在厕所里大声吼叫,试图以这种方式战胜心底的恐惧。
“请你了解……是他们把影片后面的部分消掉了,把最重要的地方……我……我无从得知啊!请原谅我……”
浅川除了拼命为自己辩解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冲出厕所对着可能在房里四处游荡的“东西”叩头哀求,然后到大理石台那边拼命漱口,再喝一口水。
这时候,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窗帘不停地晃动。
(咦?刚才不是已经关上窗子了吗?)
浅川坚信自己在拉开窗帘之前,已经先将毛玻璃窗关上。
他不禁全身打颤,脑中没来由地浮现一幕高楼大厦的夜景,大楼窗口透出的灯光忽明忽灭,仿佛要排成什么文字。
(如果大楼本身是一块巨大的长方形墓碑,那么窗口的灯光排成的文字就是碑文了……)
浅川脑中的影像消失之后,白色蕾丝窗帘依然轻飘飘地飞舞着。
此时浅川已经濒临崩溃状态,他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马上从橱柜里拿出旅行袋,迅速收拾好行李。
(我要找个人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再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不用说一个星期,我连一个晚上都活不下去!)
浅川直接穿着针织衫和运动裤走出玄关,但是在走出房门前,仅剩的理智驱使他返回屋内,按下录像带的退出键,然后用浴巾将那卷录像带包起来,放进行李袋。
(这卷带子是惟一的线索,如果能解开画面的谜底,或许就可以找到活命的方法……但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
浅川抬头看看时钟,上面指着10点8分。
他大胆假设看完录像带的时间是10点4分左右,然后将房间的钥匙放在桌上,灯也不关就直接跑向车子。
“我一个人做不来,还是去找他帮忙吧!”
浅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发动车子。
他一连踩了好几次油门,却仍觉得车速太慢了。
浅川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后视镜,确定有没有黑影从后面追来……
10月12日星期五
“先让我看看那卷带子吧!”
高山龙司笑着说。
他和浅川坐在六本木十字路口一家餐饮店的二楼,时间是晚上7点20分,距浅川看过那卷带子大约24小时,浅川希望借由店里女孩子们的喧闹和尖叫声冲淡心中的恐惧,于是选择这个地方与高山龙司碰面。
当浅川对高山龙司说明之际,昨晚亲身经历的事情又在他脑中复苏,心中的恐惧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严重,他甚至感到体内被“某个东西”的影子依附着。
坐在他对面的龙司将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钮扣,领带也打得很紧,脖子的肉挤成两层,好像快窒息似的。此外,他那张有棱有角的脸即使对着人笑,恐怕一般人也不会对他有好印象。
龙司从杯子里拿出冰块,丢进嘴里含着。
“你还听不出我的意思吗?我跟你说情况很危急啊!”
浅川压低声音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找我出来谈?想要我帮你忙对不对?”
龙司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悠哉地咬着冰块,一边说:
“我没有看过那卷带子,怎么知道如何帮你?”
浅川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歇斯底里地吼道: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浅川对龙司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惧的事情。
(还剩下6天……)
莫名的恐惧像隐形丝线般缠住浅川的脖子,死神已在前头向他招手,而龙司这家伙竟然不知死活,还主动要求先看那卷带子再说。
“不要那么大声嘛!浅川,你听着,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希望自己能够看到世界末日,如果有人可以解开这个世界的构造,解开一切的起始与结束、极大和极小之谜的话,就算要我拿命来换,我也愿意。你不是一向都把我当成活字典看待吗?这一点你应该记得。”
浅川当然记得龙司曾经说过的话,就因为这样,他才会把所有事情对龙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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