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薛蟠傻眼了,这位王爷跟自己没多大交情罢?不过就是金陵的时候见过几次而已,怎么就这么热情了呢?
“王爷日理万机,草民不敢耽搁……”
客气话还没说完,徒凤翎一抬手就止住了他,“没什么,本王如今是闲职。要说这正事呢,也就是吃酒听戏抱美人。你也别推辞了,上来罢。”
说话间居然还朝着薛蟠招了招手。
薛蟠摸摸鼻子,认命地往车上爬。倒不是他顺杆子上,实在是跟徒凤羽这个皇帝相处久了,对王爷真没有太多的战战兢兢。尤其徒凤翎这张脸,跟他哥哥也有六七成相似,不过是年轻点儿,脸上表情张扬点儿,鼻子底下胡子少了点儿 ……
冷不防脑袋上挨了一下子,“你想什么呢?”徒凤翎似笑非笑。
薛蟠揉了揉额角,敢怒又不敢言,想下车又下不去,内心无比纠结。
等到车停了,薛蟠探出头一看,朱红底色金漆描边,五间三启大门器宇轩昂,绿色的琉璃瓦顶,金色的门钉,兽面大锡环,红底子大匾上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忠顺王府”。
薛蟠心里咂咂舌——乖乖的,要不人家都一个个的想往上爬呢?这光是一座大门,就跟别处不同了。这个年头,讲究的就是一个等级分明,像自己家里,便是金山银山富可敌国,那大门也只能是普通的民用。像荣国府,那是赖着先祖的荫庇,也是三间一启门的。如这忠顺王府一般的大门,可着天底下都找不出来几个来。
王府里头自然气派非常,处处雕梁画栋,描彩漆金。薛蟠一边儿跟在徒凤翎身后走着,一边儿左顾右盼,倒是觉得这里真跟徒凤翎的性子有点儿像——都跟孔雀似的,张扬的紧!不过,哪里有些不对呢?薛蟠挠挠脑袋,想不出来。
他纠结的时候,徒凤羽正阴沉着脸,坐在御书房里。宽大的龙书案上,摆着一封六百里加急奏折。
徒凤羽的日子过得其实并不顺心。当然,这种不顺心,并不是普通百姓的那种为衣食而忧虑。身为帝王,自然有帝王的不顺。
太上皇是个仁君。除了初登大宝那两年,手段强硬地处理过几个心怀叵测的兄弟朝臣以外,终其在位期间,无论对臣对民对宗室,那是真当得起这一个“仁”字的。
不过,为君者过于仁慈,也并非都是好事。吏治太过松弛,贪墨已然成风,老臣勋贵尸位素餐,就连宫里的一些掌权太监都不甘寂寞,竟有暗中助人卖官卖官的。
京中尚且如此,地方可见一斑。
前次徒凤羽往金陵去考核官员,便有金陵水患,官仓却无救济之事。依他所想,或是官仓无粮,或是陈粮。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律例所不能允许的。但是此事绝非几个粮官便有胆子有能为做的,身后必是有一张大网,或许这张网,囊括了江南一带多少文官武将。
徒凤羽初登大宝,事务繁杂。月前才有时间安排下人手,查勘江南各处官仓储粮事宜。谁知道这才多长时间?金陵麾下常平粮仓竟然失火?这要说是巧合,谁能信?
照理说,若是常平粮仓真有问题,离着金陵水患有多长时间了?为何无人去粉饰?非得到朝廷去查勘时候才意外失了火?
徒凤羽冷笑,说到底,这是金陵那帮子老家伙,没拿自己当回事,只以为自己与父皇是一样的性子,又是根基未稳,打量着自己不敢动他们呢!
“嘭”的一声,徒凤羽重重一拳砸在了书案上,身边儿的太监总管何顺儿立马上前,轻声劝道:“皇上仔细龙体要紧。”
徒凤羽的手掌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微微颤抖。
“侯亭……”徒凤羽阴沉沉的声音响起,“着令锦衣府密查此事。记住,是密查。”
侯亭屈膝跪地:“是。”
户部左侍郎白若成,乃是徒凤羽自小的伴读。他与侯亭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堪称徒凤羽的左膀右臂。看到徒凤羽脸色疲惫,忍不住上前一步,“皇上,有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徒凤羽长吁出一口气,这个道理他又如何不懂?几十年的弊病毒瘤,岂是一两年内可以清理干净的?
“陈文和已经上了告老致仕的折子,朕准了。等过了年,户部那边的就要空出尚书的位子。”徒凤羽揉揉额角,白若成比他还小半年,如今二十几岁已经做到了正三品左侍郎的位置,再高些,怕是不能服众了。
白若成也知道自己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当户部尚书一职。不过,户部乃是负责户籍财经之所,户部尚书更有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之责,不可谓不重要。这样的位置,徒凤羽自然是要安插上自己的心腹臣子。
只是这人选却有些难定。户部不同于其它几部,权责既重,事情又琐碎,徒凤羽心里盘算了一回,大感为难。
“皇上,臣倒是有一人推荐。”白若成道。
徒凤羽坐直了身子,“哦?”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
徒凤羽心里一动,林如海?
确实是个人才。难得的是,除过有才,还能审时度势。前几年自己尚未登基,朝中形势不明,林如海身居要职,不偏不倚。对几个心怀叵测之人的拉拢并不为所动。说是个纯臣,也无不可。
白若成知道此事非小,皇帝必然要考虑。也便不再多嘴,准备告退。
外边一个小太监贴着墙进来站在们边儿,何顺儿见了忙过去。那小太监凑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何顺儿又忙着过来回了徒凤羽。
徒凤羽一皱眉毛,“叫他进来。”
白若成忙道:“臣先告退。”
见徒凤羽点头,忙躬身出去。在门口,却是碰上了原先徒凤羽的一个护卫,白若成依稀记得是姓崔。当下也不在意,忙忙地出宫去了。
里边徒凤羽听了崔亮的话,气的一拍桌子,“他就这么跟着去了?”
“回皇上……”崔亮本来嘴头上就不大会说,吭哧了两声才续道,“……七王爷发话说要请吃酒,薛公子也不好反驳……”
徒凤羽额头一抽一抽的,那呆子,自己不知道喝了酒就会胡说八道?
霍然起身,“走,朕要出去一趟。”
所幸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换衣裳,身上的还是先前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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