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士仁虽是外任,却也知道眼前这位靖王殿下绝非看来的这般温煦如春风。听他言下拒绝之意,倒也不敢再说,只道:“既是如此,晚间下官在望月阁设宴,为王爷和七皇子接风。”
“叨扰了。”徒凤羽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
甄士仁带着一众金陵官员唯唯退下。徒凤翎眉梢一挑,“三哥真是的,竟是悄无声息自己先出了京城。枉母妃还叮嘱我,要咱们兄弟一路上相互照应呢。”
似真似假的抱怨。
徒凤羽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毫不意外地感到了微微的抗拒。他也并不介意,缩回手来,看着拇指上一汪儿碧水般的翡翠扳指,垂眸道:“原也想等你一路的。只是父皇有命,时候紧迫,却也未及与你说明。”
听他两次提及皇帝之命,徒凤翎很是自觉地不再细问。随即打个哈哈,“三哥,弟弟倦的很了。哥哥住在哪里?”
“这里虽然简陋些,院子倒还有两个。已经叫人给你收拾了,侯亭。”
侯亭上前一步,“七爷请。”
徒凤翎也不客气,“既是如此,我且去歇着了。午间不起来了,三哥自便。”
目送徒凤翎离去的背影,徒凤羽坐在椅子上,嘴角泛起的笑意渐渐敛了。
薛蟠是个跳脱的性子,在家里待不住。与张添锦两个在铺子中左右筹划,倒叫他对张添锦有些刮目相看——这娃儿绝对是个做买卖的好手,怎么当初就跟原版薛蟠混到一起,纨绔了呢?
眼瞅着金乌西坠,天色渐晚,张添锦怕他出事儿,又亲自送到了薛宅门口,嘱咐了两句才带人回去。
薛四早从里头迎了出来,拉着薛蟠低声道:“大爷,六老爷家里边儿的人传出话来。”
薛蟠脚步一顿,“怎么着了?”
薛四看看后边儿的青松翠柏,二人很有眼色地退远了些。
“说是六太太回去又是一通打闹,将六老爷揉搓撕扯了一番,任是谁都拉扯不开。如今六老爷瞅空档子跑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五老爷那边儿呢?”
“大爷放心,赌场的崔老大那边儿已经放了话出来,不过就在这一两日间了。”
薛蟠嘴角咧开,五叔呦,六叔的情债好还,你的赌债可怎么好呦!
薛四见他笑得欢畅,泼了一瓢冷水,“大爷,太太过了晌午就吩咐了,让您回来就去见她呢。”
“知道啦,我这就去。”薛蟠心里叹了口气,老娘诶,多重要的时候,能不拖后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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