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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一样呢?您想啊,要光听掌柜的说,跟看个账册子有何不同?到底还得亲眼看看才知道各处买卖如何。再者,也是让那些个掌柜的和伙计都知道,咱们做东家的,可没松懈了。”
薛王氏眼圈儿一红,“我的儿,你有这份儿心自然是好的。只是我这心里,还是不大放心。若是去也使得,多多叫几个人跟着。唉……若是你父亲还在,看见你这样,也定是高兴呢。”
说着,和宝钗母女两个滴下泪来。
知道她是防着另外几房人使坏,薛蟠心里一动,忽然问道:“那天我晕过去了,醒来后有点儿昏昏沉沉的。妈,我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爹身子骨好的很,怎么就……”
薛王氏擦了擦眼角儿,“我的儿,你素日往你爹跟前来的少,哪里就知道了?你爹也是看着结实,其实……这一大摊子的买卖,外头那么多应酬,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儿,得有多少?你爹费的心思大了去了。外头的事儿他又不爱跟我说,只闷在心里。打什么时候起来着,嗯……”
细想了一想,薛王氏才续道,“是了,打去年的年根儿底下,我就觉得他心里头存着事儿,问又不肯说。就是打那个时候起,我便觉出来了,你爹身子骨越来越不好。可年底事儿多,他又不肯放下事情来保养。据我想来,许是那时候就拖垮了。”
宝钗一双眼睛红红的,雪白的腮边挂着两行清泪,却很是乖巧地替薛王氏先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妈妈别太伤心了。哥哥原不知道这些,妈妈这么说了,哥哥岂不是心里难受?”
薛蟠心道,若是不说明白了,我心里更难受!他总觉得薛讯的死有蹊跷,听了薛王氏的话,更是确定了这一点。哪怕就是有心事,也没个三两个月就愁死个人的罢?
更何况,薛讯未及弱冠接掌家业,这许多年来经历的事儿也不算少了。到底是何事,让他宁可闷在心里愁坏了自己,也不肯对老婆吐露半分?
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清楚的,眼下看看对着哭泣的薛王氏母女,薛蟠也只得先掩了不提。
举起袖子也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妹子说的是,妈且先别伤心了,往后都有我呢。打明儿个起,我就往各处铺子去查看去。咱们家里的印签在妈手里收着么?”
薛王氏本自伤心着,听了这话,抬起眼皮,“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是觉得问的口气冲了些,忙又道:“我的儿,你的年纪还小,收着不稳妥,先放在我这里。等你大些,自然都是给你的。”
薛蟠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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