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城戒严,铺天盖地皆是缉查官榜,进出城门,排查甚密,我们一行,自也其中。虽入城之后,街道市井繁华如昔,却也能从行人车马里,觉出此地紧张氛围。各路岔口,必有三两衙兵守备巡逻,此番景象,不得不令人在意,三娘究竟犯下如种重罪?!
“怎么!?担心了?!”宗政耳畔一语,问来。
“是有些在意……你说……三娘犯了什么罪?!搞成这样?!”我开口,闻宗政一笑,话答,“一会儿入了客栈,自会晓得!”
宗政家族的商业能力,不愧为天应首屈一指,即便远离江南,于中原边陲的西北小城,亦有商号挂牌运营,朴实客栈之上,却悬挂曼陀罗家徽的精雅,难免扎眼。
“看来这一路,不必担心宿费了!”我笑,戏谑,辩佑唇动,却无声,显是骂我铁公鸡。
“那张秀能长的多漂亮?!不见得!我说啊!指不定还比不过那游三娘!”举步一闻,客栈满室八卦声动,倒与宗政说的不假。
“胡说!要是张秀比不过那游三娘!那张家二公子,也能看得上?!再说了……”喝酒的老头话声,须臾又掩嘴细语,察言街道衙兵而去,半刻放话,“你没听说游三娘当年是被张家赶出来的啊!”
“小老头你才胡说呢!”门口扒饭的乞丐怪声,喝来,“你知道什么啊!当年游三娘压根儿就没进过张家堡!是张家公子新婚前夜里!跑了的!”
“去去去!给了你食得,你还得意了!一边儿去!”老头不乐,虚手作势来赶,闻背后一桌闲话,“要饭的没说错!那张家大公子确实不错!若不是得那劳什子的怪病,死的早!那张二公子能有今天吗?!再说了!游三娘当初出逃,也是在娘家泓城!何时入过那张家堡了!”
“几位兄台说的这游三娘……张家堡什么的!小兄弟我听着糊涂!莫非……和着官榜有关?!”此刻,童若男马车而出,窜了身,已是换做少年布衣,客栈堂中,随意一桌拼来,拉扯了闲话的几人便语,倒叫我们一讶。敢情这孩子出生草莽,打探消息的本事,确也熟络。
“小兄弟一看便是外地人,自然不晓!想当年啊!这泓城邰家三个闺女,都是江南一地儿,数一数二的美人!那邰家也算富裕,于是无子的老当家,便请了一介穷酸秀才来做倒插门儿的女婿!可谁知,这个女婿他就是个祸害啊!败了家产不说!还在外头染上了一身花柳病!邰家的大女儿,连十八未过,就去了!”闲话的人未开口,伙计倒是八卦上了,续就听闻侧桌再语,“后来啊!这邰家就不行了!老爷子只好将剩下的两个小女儿,嫁作人妾,补贴家用!话闻这张家堡,在我们西北这地儿啊!那是大商贾!可惜张家大公子,身染一身怪病,没有姑娘肯嫁,邰老爷为了邰家!只好将这二女儿邰秀,嫁给张家堡的大公子做妾!”
“谁知邰大公子看上的却是小女儿!”乞丐门前一语,插嘴嗤笑。
“不仅如此,就连这邰家的二公子,看上的也是这小女儿邰月!所以……这悲剧就给结下了!”喝酒的老头子一叹,出声又语,“邰大公子娶了邰秀,邰二公子私下里向邰老爷要了邰月!但邰月当时年少,按着天应例律,女儿未满十四,不得出阁!因此……这邰秀便先行入了张家堡,许是邰大公子中途知晓了弟弟要娶心上人,便一病不起,邰秀过门没出一月,就去了!”
“话闻邰秀当年嫁入张家堡一月,却因着张大公子不喜欢,一直保持着姑娘身,张大公子一去,张家堡便逼着邰秀改了夫姓,落发出家,到纣州留下郡的浮海观做了姑子!名义上是为着丈夫保贞洁求超度!实则是张家堡觉着出银子,买回来的姑娘,不能就此还回去!”乞丐接口,倚了门廊再话,“后来,邰月年满十四,邰家自是要将她嫁去张家堡的!可是,邰月个性里与自家姐妹就根本就不是一个样儿!半道啊!就落跑啦!”
“听闻,邰月后来去了曲山,跟着一个劳什子的游姓江湖草莽,学武练剑,凭着一身高强的赌术狼藉天涯!江湖人称游三娘!”小二哥再插嘴,被掌柜的呼喝一句,悻悻然埋头忙活,方听喝酒的老头又语,“这几年张二公子得了池西城的产业,腰包里头有了银子,又没人管教,自然花花肠子也就多了起来!在这池西城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前些日子听闻茶馆里的江湖人士聊起那邰月来,心里头便暗自较起了真!”
“据说半年前,张二公子秘密出行,在武馆里又见着了邰月,这一眼可了不得!那邰月与五、六年前的毛丫头一比,简直换了一张脸,出落成大姑娘了!加之那一身的江湖味道,啧啧!美的那个……哎!红颜多薄命哟!”喝酒的老头浅酌一口,叹惋,续听旁言,“张二公子变着法子想要那游三娘入门!奈何三娘武功高强,张家堡那些个杂鱼都不是对手!张二公子得不了游三娘,心里头苦思的紧,便又想起了张秀真人!也就是那邰秀!”
“这不!逼着张秀还俗,嫁给他做妾,张秀不肯,服毒自尽没成,被游三娘给晓得了!三娘头夜里闯入张府时,碰巧遇着张二公子打骂重病的张秀,一怒之下,便将那张二公子给咔嚓了!”乞丐接话,揣了破碗,起身摇首,“这世道哟!”
“这么说……游三娘是跑了?!张秀呢?”童若男沏茶一问,得小二哥又钻了空子来讲,“三娘真性情!压根儿没跑,在衙门口自个儿落了罪状,求七日限期,给张秀求药去了!只是这张家堡唯一的二儿子也死了,大富人家,哪能咽得下这个口气,当夜里便通了官府,满世界的通缉三娘,虽说张秀现在府衙,病情稳定下暂时没事,可若游三娘寻不到药……”
“张秀便必死无疑!”童若男接口了然,回首看定我皱眉,起了身,随我们二楼而去。
“玄羲……不如让杨大夫去瞧瞧张秀可好!”童若男屋内坐定,观遍一室人等,咬牙话白。
“玄羲跟三娘不过萍水相逢,你与那张秀更无瓜葛,何必多此一举?!开罪张家堡?”宗政一语,冲了童若男而去,但看她起身,正色道,“我生在西北,三娘的名字自是没有听过,我出生草莽,官场皇权亦不懂!但也知侠之小者,行侠仗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身作女儿身,没有本事为国为民,但行侠仗义,若遇见,必也义不容辞!”
“好个江湖儿女!”宗政击掌,大笑,续来,“就凭着童姑娘一句话,张秀这件事,宗政是要管的!”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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