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给你讲的那位红倌吗？”须臾，老二见我不答，推罢怀中美姬，翻身倚靠，拉了我的手臂便躺，似是用惯的枕头。
“你这破毛病能改不！你头又重！上次在玉清殿也是，一睡就是半日，我胳膊疼了老久！”老二见我骂咧，这就赌气像个孩子，拽过酒壶来饮。我见他不再言语，知晓他的傲气，便接了他的话，续道，“你说京城飞凤楼的那个小倌嘛！知道！老五说了不下百次了！他又不好那口！真不知道跟着瞎起什么哄！”
“昨日我请了他来府上做客，想见见么？”老二听我说罢，面上作怪，拉了我软声细语，吹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你我现在衣冠不整的，再叫个小倌来，传出去，那还了得！恐怕明儿一早，宫里的娈童们，就都得寻来了！”我闻言罢手，夺了老二手中酒壶来斟。
傍晚时分，天降小雨，梦回之后，我由淅沥的水声里转醒，寻了钗儿方才知道，午后醉酒，老二令人服侍我入住客房，人便也混沌离去，如今厨房煮了醒酒汤，正待命屋外。
我起身，收拾细琐，袭得素衫，便执油伞一把，罢手了随从，一路闲庭信步楼台回廊，端看一园秋景。院深林茂，峰回路转，突兀就耳闻了雨中轻微冷傲的抚琴之音，在院中兜转一圈，便远远得见枫林楼台中，隐约的身影成双。
“玄羲……”我举步踩跌枫叶窸窣，琴声即止，黑发少年起身，唤了我的名字，声色沉沉，踏雨奔来，与我同挤一伞，我鼻尖掠过他发丝里暗淡的龙隐香，这就得见他沾湿的睫毛微颤，如蝶羽扑扇，突兀笑出声来，戏言道，“好个美人在靠！”
“来！这是姮之！”少年拽了我的手臂上前，扶手幔纱香帘，庭中清绝的少年俯身而礼，击落雨幕馨音，一言，“见过太子！”
“天下百寻不得见，飞凤楼中藏娇颜，回首催尽琼花泪，姮娥清影弄人间！”我笑，扶手少年起身，而后侧身戏语，“好个二哥！在我面前装醉！却是跑到这里来寻欢作乐了！”
“莫要在姮之面前说我的笑话！”老二负手上前，拉我在庭中落座，这就请手了少年同桌，我寻眼望去，见了他薄衫羽衣袭地，微温一笑，便已暗淡方圆美景，一时了然老五的八卦，很是苦涩。
“看来民间所言不虚，果真是回首催尽琼花泪，姮娥清影弄人间……”少年见我叹来，但笑不语，双眸之中狡黠难测，想必亦是身怀武功之人，难知深浅。
“姮之，难得我七弟也在，唱一曲罢！”老二声色清冷，似命而非命，却意外叫我捕捉一丝声色暧昧。
“不知太子殿下喜欢听些什么？”少年起身，回转琴台散座，倒是问得烂漫。
“若说你平日所唱……红烛酒巷的倒是坏了气氛……随意一曲清淡的小曲便可！”我摇头，不想为难他人，便是随意了。
不想少年却是巧笑，神色之中意料我会如此言语般，眸子里光影流转，瞥眼颔首老二，见他罢手不闻，便是默许。敛了青丝端袖，执手琴弦，歌声便来，溶进雨中，如酒纷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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