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舌的,是宽阔百米有余的街道,贯穿了整个地平线的尽头,大气磅礴,毫不次于北京长安街;而高架于街道正中的白玉官道,更是直接从九重天桥的玉林道,接星璇河的天桥而入,四通八达,铺满整个京城主干。从鬼医哪里了解到,官道作为皇室贵胄以及朝臣府衙的专属设施,压制了两边的民道,高抬而上,同朱墙御瓦的天恒宫一般,是皇权集中的象征。世分尊卑贵贱,三六九等,因此可以深切的体会到,这无疑是个阶级分明的封建社会。
在官道上驾马本就畅通无比,加之道路是规整的直线距离,一条大道贯通天地,御马奔走如沐风中,却没想,仍旧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看到城门。将来我若出宫了,定是要好好将京城逛个遍。
而现今走官道的好处,不仅在于快速,还能直接从城门的皇门而出,无需排查,可以一路狂奔,由瓮城穿堂而过,直走郊区。
刘宅所在理县,于京城郊区半个时辰的马程,并不算远。到达之时,命萧宇勋直接走了后门而入,翻墙过园,杨晔领了命,在刘府一干下人的惊愕中,直接进屋去给刘员外施针,这一闹,自然就引来了钟夫人。观眼眼前女子,我头一次见,素眉粉黛,青缟纱衣,虽然略有些疲惫,却是活脱脱一个仙女儿般的人物。
“什……什么人?!”钟夫人的丫鬟脾气倒是颇大,一见了我和萧宇勋便大喝起来,似是她才是正主儿。
“请问可是钟夫人?”我拱手一礼,明知故问,将小丫鬟的喝言,置若罔闻。
“请问这位小公子是?”钟夫人拦下丫鬟的欲语,回礼一问,娴雅大方。
“晚辈的父亲乃是钟达钟将军在朝中的好友,深知钟将军为人,对私请宫中御医有所避忌,因此只好差遣了小儿先斩后奏!失礼之处,还望钟夫人海涵!”我开口,浅笑认真,得见钟夫人被触动哀伤之处,霎时就双目腥红,欲要痛泣出声,便又道,“不知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钟夫人捂了嘴,压抑滚落的泪水,重重谢了一礼,这才抬手作请。显然,钟达对御医出手阻拦一事,令她颇为悲痛,毕竟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丈夫,要以丈夫的事业换取父亲的性命,仰或用父亲的性命换取丈夫的事业,都必定是她这个普通民间女子,难以抉择的事情。
“公子一家大恩,民妇无以为报……敢问公子名讳?”进了凉亭小筑,剩得我和她二人,她这才颤颤悠悠开了口,泪水亦是再憋不住,不知究竟是悲多还是喜多。
“夫人言重了!晚辈还请夫人莫要责怪令夫,钟将军对御医一事,有所避讳,也是因了宫中人事复杂,不得不小心谨慎而已……至于在下名讳,夫人就不必在意了,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就是善业,还请夫人不必挂在心上!”我浅笑开口,将怀中锦帕递出,示意钟夫人面上泪痕。
“公子……”钟夫人欲语开口,却忽然被撞入凉亭的小厮惊扰起身。
“夫人!夫人!不好啦!五皇子……五皇子状告展隆……展隆上将军……和……和老爷私请……私请御医出……出宫!皇……皇上命人……人将老爷抓……抓起来了!”钟夫人听罢小厮焦躁的说辞,一霎便跌坐亭中,双目也死灰一片,显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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