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问道:“太子妃在此何事?”
薛飞燕心中一惊,回头看,见恭泽站在她身后的竹林中,满脸寒霜的看着她们。恭泽似是急急的赶来,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气息不稳
。薛飞燕镇定心神,款款的俯身向恭泽行了个礼。
恭泽慢慢的走上前来,将叶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无事,才回头看着薛飞燕说:“你到这里来有何事?”
薛飞燕看着恭泽俊逸的脸,满眼的依恋。她有几日没有见到他了?如今她比他房中的侍女还不如,要见他,也只能在如此尴尬的场面之下。薛飞燕低下头,压下心中的酸意,柔声说:“臣妾听说太子最近国事繁忙,常常看奏折到深夜,还要抽空来这里。所以想着将姑娘接回宫里去,也省得太子殿下日日奔波。”
恭泽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腕,不咸不淡的说:“太子妃有心了。只是公主住到宫中不方便,所以暂时住在这里。我自会安排,你便不用费心了。”
叶眉儿皱眉看着恭泽:公主?什么时候她变成公主了?
薛飞燕更是吃了一惊,看了看恭泽又看了看叶眉儿。
恭泽口中对薛飞燕,眼睛却在望着叶眉儿,说:“今日燕地国皇上赫连轩亲自写来书信说,他的小妹,赫连紫公主,与他赌气,从家中逃了出来近一年了。他多寻不得,近日听说公主在南岭出现,请我们帮着寻找。信中还附了公主的画像。”说完便把画像递给了叶眉儿,叶眉儿接过来一看,果然画的是她。
叶眉儿立刻明白了,赫连轩知道她被恭泽带走了,夏侯竺又不好出手,所以他便假称她是他的妹妹来保证她的安全。
恭泽看着叶眉儿,嘴角微微上扬,说:“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你是燕地国的公主,怕你皇兄知晓了你的下落,会捉你回去,所以每次我一问到你的身世和姓名,你便支支吾吾地。”
叶眉儿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恭泽又说:“我已经以南岭太子的身份向燕地国求亲,我想燕地国一定不会拒绝,回信很快就会到。”
薛飞燕手脚冰凉,脸色发白的看着恭泽满是笑意的眼睛。她觉得自己身子发软,似是一直支持着她的支柱瞬间便崩溃了。她一心一意的爱着恭泽,从很久以前便是如此。她知道,恭泽并不爱她,可是她却不在意,因为只要能站在他身边最近的位置,她便心满意足了。如今看来,恭泽连那个位置都不打算给她了。她觉得这个竹林好冷,秋日暖暖的阳光也照不到这里,对于她来说像是地狱一般的可怕。她再也没有办法站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恭泽满眼爱意、和颜悦色的对另一个女子说话。因为,薛飞燕从未见他如此对过任何女人,薛飞燕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输得彻底。
薛飞燕往后退着,然后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白云寺回到宫中的,只是她回到宫中时,发现自己满脸是泪,原来她一直在哭泣。
叶眉儿和恭泽根本没有注意到薛飞燕是何时走的。叶眉儿被恭泽的话吓到了。她叶瞪大了眼看着恭泽,大声的说道:“你向赫连轩求亲!!”
恭泽挑了挑眉,说:“恩。怎么啦?”
叶眉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眼珠子转了转,柔声说:“赫连轩,哦,不是,我皇兄他要是真答应了怎么办?”
恭泽俯身走到叶眉儿的面前说:“公主,若是燕地国君主答应了,你便是我的妻子了,有何不妥吗?”
叶眉儿的声音又忍不住大了几分,说:“我不能嫁给你!”
恭泽眯起眼说:“为什么?”
叶眉儿一时语塞:为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她便是叶眉儿,她的夫君是夏侯竺,他们两个都是假死的。
恭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眉儿。
她的眼睛咕噜乱转,像是两旺泉水中滚动的黑珠子,灵动无比。恭泽看在眼里,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哀伤的神色:她与她真的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情,都像是一个人。若不是他亲眼见她落下山崖,他一定以为是她回来了。他不能再放走她,哪怕知道她不是叶眉儿,可是对着她,他至少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她还在身边。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到这里藏了起来。
恭泽垂下眼帘,习惯性的抚着自己的袖子。这件衣服还是叶眉儿为他做的,他爱若珍宝,每每穿着它,便像是拥着她一般。
恭泽不紧不慢的说:“还是你已经许了人家了?”
叶眉儿想了想,说来这事还真不知道如何计较。夏侯竺休了她,虽然是被逼的,但是毕竟是一纸休书,白纸黑字。那时,恭泽虽然未和她拜堂,她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为逃跑做准备,才假意顺从恭泽,但是那时的恭泽已经行了五礼,按理说,她如今是恭泽未过门的妻子。
叶眉儿心中纠结与此,脸上显出怪异的神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恭泽脸色一沉说:“你果真许配过人家了!是谁家?”
叶眉儿带着几分迟疑的神色说:“倒是没有许配过别的人家。”
恭泽脸色一缓,说:“那就好。如此你便安心的等着吧。”
叶眉儿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到底担心什么?赫连轩说她是他的妹妹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总不会真的把她许配给恭泽吧!叶眉儿想到这里,便释然了。她俯身款款行礼,温柔地到:“如此便等我皇兄的回信到了再说吧。”
恭泽满意地点着头,退后了一步,满脸笑意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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