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丢掉了所有的怀疑。她愣愣的望着夏侯竺,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夏侯竺伸手将她拖近,紧搂在怀里,似是怕她再跑掉一般。
叶眉儿茫然的说:“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你的心跳停了。”
夏侯竺将她抱得更紧,有些艰难的说:“对不起,那时的我确实已经死过一回。他们将我救了出来。我中了毒,完全变了样子,满脸的黑斑,喉咙也哑了,说不出话来,随时都有可能……我不想让你抱着那虚妄的希望,再次痛苦的眼睁睁望着我里去。况且当时恭元一直派人盯着你,为了让他相信,我不能告诉你这些……”
叶眉儿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站了起来,退了一步,眯着眼看着夏侯竺说:“思夏也是你?”
夏侯竺点头,伸手来拉她,说:“我说过,若是可以,我愿意一直陪着你。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从未丢下你一人。”
叶眉儿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后退,满心哀伤和愤怒,瞪大了眼说:“你既然活着,一直都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就任我如此的伤心。这些日子,我以为你死了,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苟延残喘,我夜夜都要对自己说,你不能这么任性的追随他去,你要活着要为他报仇,我才能睁着眼活到天亮。而你,你好好的活着,却在一旁狠心看着,任我一人在痛苦中挣扎。这样很有意思,是吗?”
夏侯竺心中一痛,上前一步,说:“眉儿,你听我说。”
叶眉儿眼里满是泪水,却咬着唇,攥着拳头倔强的不肯流下眼泪。她咬着牙说:“更可恶的是,你明知道我对思夏已经动了心,挣扎在思夏和夏侯竺之间,你还在一旁看着。你哪怕是提醒我一次也好。”
夏侯竺脸上也显出哀伤的神色,他伸手想要拉住叶眉儿。叶眉儿却转身扑向门,想要夺门而出。夏侯竺忙飞身上前,挡在门边。他伸手将叶眉儿死死的抱在怀中,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夏侯竺焦急地说:“你听我说,我就是怕你如此,才一直瞒着你。况且恭元的眼线众多,我怕走漏了风声,不但我的苦心白费,也会给你召来灾祸。”他说得很急,最后几个字已经沙哑得发不出声了。他松开叶眉儿,捂着嘴侧头咳嗽起来,脸色发白似是很不舒服。
叶眉儿知道他的毒才解,声音才好。想来他也一定吃了不少苦。恭元给他下的毒药既然让他肤色相貌全都走样,连声带都差点毁了,可见有多毒。他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可是这么久,却从未见过他在她面前露出过痛苦的表情,他一定隐忍得很艰难。
夏侯竺着急着要解释,可是一张口,一口黑色的污血却喷涌而出。无论叶眉儿怎么样伸手去挡,那血都像是止不住一般的从她指缝中流下来。
叶眉儿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夜,夏侯竺心跳消失之时的情形。深深的恐惧充满了她的心。她惊慌失措,吓得脸色苍白,忘了生气,反手抱着他,声音发颤的说:“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又吐血,难道那雪莲和石灵芝没有作用吗?”
夏侯竺断断续续地说:“莫怕,吃下石灵芝之后,也曾吐了几日的黑血。可能是先前中的毒清了出来。”
叶眉儿一边哭,一边说:“怎么办,难怪那几日你脸色那么不好。”
夏侯竺伸手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说:“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叶眉儿忽然觉得,怎么过来的,怎么又能聚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还能这样站在她面前和她说话。
叶眉儿心中刺刺的痛了起来,抚着他的脸,看着他嘴角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泪水濡湿了自己的衣襟,说:“我恨的是,你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都让我蒙在鼓里,让我什么也做不了。到了最后,我只能怨自己没用,只能无助的哭泣。我讨厌这种感觉。”
夏侯竺直起身,伸手又抱紧了说:“你怎么没有帮忙。若不是你演出悬崖殉情,恭元怎么会放弃对你的监视,我也就不能这么快见到你了。若不是你,赫连轩怎么会乖乖的交出两株万年灵芝,你知道吗,我的双亲大人曾以西岐之名向燕地国讨要都没有成功。若不是你,我怎么能顺利的找到冰莲,解了毒。没有你,不是日日看着你,我也没有办法忍受那些痛苦,活到今天。”
叶眉儿撅着嘴,又哭了说:“你让我像个傻子一般,被人摆布,从怡红院到南岭边界,从南岭到西岐,我讨厌你。”
夏侯竺伸手擦着她的眼泪说:“怎么会,我的夫人是世上最聪明的女人。”
叶眉儿背过身说:“谁是你夫人,你早把我休了。”
夏侯竺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叶眉儿的肩膀上,从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的说:“莫与我斗气了,我们历经了那么多苦难才能到今天。莫再生我的气了。”
叶眉儿转过身,又抱着他哭了起来。夏侯竺伸手拍着她的背,任她哭泣。叶眉儿哭得够了,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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