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竺笑嘻嘻的问:“下次何时?”
叶眉儿抬眼看了看有十几米高的山崖,咬牙想:“有功夫果然好。”
夏侯竺依旧拦在她面前,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叶眉儿心中暗想:“若是回绝了他,他心中起疑,说不定真会杀人灭口。不如先应了他,脱身再说。”叶眉儿想到这里,便抬头对夏侯竺笑笑说:“后日午时,后日午时,不见不散。”
夏侯竺点点头。
叶眉儿趁机晃过他走了。可刚走了几步,夏侯竺又晃到她面前。叶眉儿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夏侯竺问:“你叫什么?”叶眉儿说:“小叶子。”夏侯竺点点头,终于放叶眉儿走了。
叶眉儿的身影刚一消失在树林中。便有两个黑影闪了出来,跪在夏侯竺面前。夏侯竺淡淡的说:“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回来报我。”
叶眉儿下到山脚时已经快到黄昏了。她加快了步子,再也不敢耽搁的往家中跑。午饭她不吃,没人会起疑心,若是到晚饭的时候她还不出来,家里人定会发现她不见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叶眉儿在晚霞满天时终于到了那个狗洞外。她又钻了回去,顺着墙根溜到了自己房中。等她打来水准备洗脸时,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方才夏侯竺输了棋,还笑得那么欢。她咬着牙恼羞成怒的说:“夏侯竺,你真真可恶!我要再理你,以后买方便面永远只有防腐剂。”
夏侯竺回到家中不久,派去跟着叶眉儿的人也回来了。那人禀报说:那个小子从叶家外墙的狗洞中钻回进了叶家,然后就没有再出来了。
夏侯竺笑着说:“原来是叶家的小仆,叫这么个名字这就不奇怪了。叶眉儿的五子棋原来是他教的。”
这几日夏侯家又派来了媒人行问名。纳吉之礼。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两人的八字一合,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天作之合。
叶眉儿听了也觉得好笑:天作之合!可不是吗?天子撺掇出来的孽缘啊!
既然算命的都说是天作之合了,天子又下了诏书,这件婚事就算是铁板钉钉,改不了了。
叶眉儿原来还抱着小小的幻想,也许,中间夏侯竺会反悔;也许,中间皇帝老儿又抽风,再下一道圣旨废了这件事;也许,算命的说他们相克,夏侯家不干了。可是现在,一切都如此的顺利,顺利得让叶眉儿更加怀疑夏侯家这是急着要把她弄进门!
既然是皇上赐婚,嫁妆自然不能马虎。叶家全家上下都开始忙着给叶眉儿做嫁妆了。叶眉儿既然是个傻子,女红自然一概不会,所有针线活都要由母亲丫鬟代劳。就连出阁了的姐姐也回来帮忙了。
叶眉儿看她们忙得欢快,忍不住手痒。她央求母亲给她买来了月白色的云锦,淡粉色的香云纱和彩色的丝线。她也关在房中忙活了起来。
丫鬟们见了很是惊异,悄悄的告诉了主母。叶夫人听了笑了笑:这孩子一定以为他们是在玩过家家,所以也弄了布来玩。唉,就由着她去吧,反正如今,全府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没人陪她玩,她有事情做做也好。
叶眉儿花了几天才做好了那件衣服。她在将腰带改成了绣着淡蓝色花纹宽腰带,在袖口和衽口上加了宽边和绣纹,腰间坠着她自己打的绦子,很是好看。
叶眉儿高兴的举着自己做的衣服转好几圈,抱着衣服仰面倒在了床上。她用衣服盖住了脸,叹了口气:她如今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衣服再好看她也不能穿,真是可惜。
家中依旧忙碌没人理睬叶眉儿。叶眉儿又穿着那件叶舒玄的衣服,装扮好,悄悄溜了出来。
她在街上转了转,发现今日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奔丧的车,似是有大官死了,气氛很凝重,一点也不好玩。她想了想,既然是死了大官,夏侯竺应该也吊唁去了,一定不在那里。她不如趁着他不在,去那里坐坐。
她来到山崖下,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才爬上了亭子。亭子里面果真也无人。今日山下分外的炎热,似是夏天要拼着最后的这几日,将所有的热量都散发出来一般。山中却凉风阵阵,很是怡人。
早晨的山中刚下了一阵雨,空气清新,湿湿的带着松叶的香味,薄薄的雾在树林的上空飘动。
叶眉儿方才爬得累了,现在被山风吹得舒坦的很,不由得倦意浓浓,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在梦中闻见那微风送来的松树香味,喃喃的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叶眉儿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声的笑,她转了个身嘀咕说:“谁啊?真吵!”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是一个人坐在亭中的,一下便惊醒过来。她睁开眼,夏侯竺的俊脸赫然就在眼前。她睁大眼,往后躲,夏侯竺却一把拉住她说:“躲什么?后面是悬崖,再退便会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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