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洋到达租住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主在小区门口的灯光下等着他。奇怪的是,除了房主外,小区里很少有人,就连刚才在新街道上,也没有看见几个人。而周围的楼房里,也只有几户亮着灯。
房主好像已经看出秦泊洋的疑虑,忙解释说:“小区刚建成交工,加上我们单位的职工家属还没有搬过来,暂时还住在工厂里,所以现在小区里的人很少。”
秦泊洋知道这个小区的情况,这是某大型国有企业在这里购地给单位职工修建的住宅小区,而企业真正的生产基地还在黄河东岸,距离此处有七八十里路。
“哦,那就看看房子吧。”秦泊洋理解地说。
和电话里房主描述的一样,楼房在小区的最北边,离主干道比较远,属于偏远的位置。房子在第六层,也就是顶层。地面是毛地,屋内各个厅室都没有门。这些,房主在电话里都说的很清楚,秦泊洋早有了心里准备。无所谓啦,反正他的朋友不太多,来“家里”做客的人少,也就不怕别人笑话。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供暖问题,大冬天的。
“暖气热不热?”秦泊洋问。
“热,热。”房东说,说着便打开了燃气开关。
这个小区里的楼房都用壁挂炉取暖。房主把燃气阀打开有十分钟的时候,壁挂炉开始发热了,屋子里也渐渐有了暖意。
“我平时很少来屋里,暖气也是第一次用。”房主说。
“哦。”秦泊洋点点头。
他们又谈了与租房相关的一些事情,租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定下来还能咋地?迫切需要用的东西,凡是能装得下的,他都拿来了,驼了一自行车。就在一小时前,天麻麻黑的时候,他从家里拿出了这些东西,以示他从此与她一刀两断的决心。当时白素云正在做饭,看了一眼他的举动,惊讶了一下,就继续低着头做饭了。莫非他现在再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厚着脸皮,对着她,自我解嘲地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他丢不起这个人,他是个男人,有他的骨气,有他的尊严。
先住下再说,至于屋里的环境,他会想办法慢慢地装饰一番。他是个老师,他相信他的美化环境的能力。
……
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被子上面发凉,脑袋也冰凉冰凉的。他将脑袋缩进被窝里,蜷缩着身子,靠毛地上的电热毯取暖。这样坚持了没多久,他实在挡不住了,因为身下温热,被子上和四周冰凉。他被冻醒了。
他打开电灯,穿上厚厚的衣裤,然后来到壁挂炉的阀门前,检查着。
燃气阀还是先前的设置,但是壁挂炉上已经冰凉冰凉的。他关闭了壁挂炉,又重新打开。几分钟过去了,壁挂炉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着急了,反复地设置启动着壁挂炉,但是都无济于事,壁挂炉里没有一丝暖意。
他急忙给房主打电话,然而对方已经关机。
秦泊洋的心也像这屋里的空气一样,冰凉到了极点。
现在是寒冬腊月的夜里四点多,是一年中最冷时节的最冷时间段。在这个时候,人们都在暖被窝里享受着家的温馨,而他,却感受着身心内外的彻骨冰寒。
秦泊洋想到了白素云。
你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不顾数九寒天把我赶出门,我哪能受这个罪!如果稍稍有点善心,让我度过这个寒冬再出门,也算你有良心。你这个毒妇!秦泊洋在心里切切地骂着。
你忘了吗?十几年来,每当春秋和冬天的夜里,我都要习惯性的醒一次,给你和孩子掖被子,怕你们受冻着凉,因为你们都有蹬被子的习惯。
你忘了吗?每次吃好吃的东西,我都把最好的留给你。
你忘了吗?怕你憋出病来,甚至憋疯憋傻,我才出主意并且出钱给你买房,并且把房产证写上你的名字。如果等到你攒足了买房子的首付款再买房,恐怕这辈子你都买不起房子!
你忘了吗?看到你每天写教案批试卷很晚很累,我心里多着急多心疼。每天总想多干点家务活让你少受一点累。几乎每天的早饭都是我做的。冬天,天还没有亮,别人还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我却早早地起来为你和女儿做饭啊!
你忘了吗……
秦泊洋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啜泣着。他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即使再大的伤痛他都能忍受。可这次,他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伤痛,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想想他为白素云所做的一切和白素云对他截然相反的态度,身体和心灵的冰冷让他难受到了极点。他是个男人,如果狠狠心,抡起拳头,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叫这个没良心的贪心的白素云乖乖地降服。但是他不忍心那么做。再说,你可以征服她的身,但是你能征服她的心吗?如果她的心已经不属于你了,那么,那样的征服和占有,又有什么意思呢?
……
星期六的下午,秦美娟回来了,她就读于本省一所重点大学,离家比较近。
看着屋内的摆设,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妈,我爸呢?”她问白素云。
白素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她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哦,元月十五号。”
说完,秦美娟进了秦泊洋的卧室。只见秦泊洋原来盖的被子、枕的枕头不见了,代之的是一床旧的被子。她感到不对劲。
“我爸呢?”秦美娟继续追问。
“他去学校了,在值班。”白素云说。
“到学校值班的人都是晚上才去学校的,现在大半天值什么班啊?”她边说边疑惑地看着白素云。
白素云阴着脸,没有回答。
“喂,爸,你在哪?”秦美娟拨通了秦泊洋的手机。
“哦,我在学校值班。”真是巧的很,秦泊洋的回答和白素云的说法不谋而合。
秦美娟的心才放了下来:“那你快回来吃饭吧,晚饭快好了。”
“哦,我来的时候吃了,还饱着呢。晚上就不回去了。”秦泊洋答道。
这一天,秦美娟总感觉到不对劲……
都第二天中午过了,还不见秦泊洋的影子。秦美娟预感到事情不对劲,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还糟糕。
她气呼呼地问白素云:“我爸怎么还不回来?你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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