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是重重的咳嗽一声,一口血喷在地上,与药汁交织在一起,尽显苍凉。
乾隆整个心神都放在了床上人身上,目不转睛,而那人喘息几声后,仿佛没了力气,就这么静静的躺着,那个奴才将人摇晃了几下,忽然露出惊愕的表情,继而嚎啕大哭,神情悲哀绝望。床上那人原本放在床沿的手垂落下来,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乾隆的心忽然一痛,再抬头时,就见那人死灰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竟是……永璜!!!
永璜被乾隆/‘强制骚扰’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三个月,期间又有乾隆暗地里命令各个御医在请每日的平安脉时注意观察各妃嫔皇子体内是否存有香毒,但却没发现什么痕迹,这让乾隆不得不想起怡嫔,难道真是针对永璜一人?
另外,还有另一个问题也困扰着乾隆,中宫不可一日无主,朝臣等纷纷上了折子提出再立皇后!
孝贤纯皇后去世也快到一年了,太后便向乾隆提出了再立继后的事,而根据孝贤纯皇后临终的心愿,娴贵妃这个平日低调的人就被万众瞩目了,妃嫔们那个嫉妒不满,奈何这是太后属意的,又有孝贤纯皇后的遗愿撑腰。
乾隆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太后左一个她老婆子老了管不住这偌大的后宫了,右一个她见着娴贵妃规规矩矩心里喜欢得紧,乾隆也是孝顺的,见太后当真被后宫事务饶得不胜其烦了,又向他说了想要去五台山持斋,替他祈福,替大清祈福的事,最后也无可奈何了。
即使不是十分喜欢娴贵妃那死板的恪守陈规、死板的忠言逆耳、死板的冷脸色,但最后也答应了下来,只是还顾念着孝贤纯皇后死去未满一年,说要再拖个几个月,再行册封。
太后见乾隆一副坚定的不再退让的模样,事务都交给了娴贵妃管理,让她暂掌凤印。
于是,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妃嫔媵嫱们识趣的安分起来,后来见娴贵妃当真是死磕规矩,只要不出错,她也不来找你麻烦,就慢慢放松下来,平日里守规守矩的,力求不让娴贵妃的第一把火烧到她们身上,这让太后对娴贵妃更满意了,连乾隆也对娴贵妃不那么排斥了,就是少了御花园对着他花枝招展的妃嫔,乾隆觉得有那么点无趣。
临行前几天,乾隆怕太后舟车劳顿,又是花了点时间准备,亲自将一些事都理得妥妥儿的。
日子总算到了,乾隆和太后在前面说着告别话,一干来送行的皇子朝臣都站在后边,太后笑着被扶上了銮驾,一众人就浩浩荡荡的上路了,往五台山而去。
乾隆回过头来正要遣散众人,却见永璜站在皇子一列,低垂着头静若处子,乾隆不经皱起眉头上前一步,他不是特意吩咐了让他留在府邸歇息不用来送行吗?真是不乖!不过,明白永璜这是不想被人拿捏着说事,他也只能无奈一叹。
这三个月,永璜的小心翼翼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也许这孩子就能放下那份警惕。只是现在看来,成效不大。就像是被猎人伤害过的动物,第二次就会格外小心,步步为营,避免再一次的伤痛。所以,他也只能循序渐进,像是不敢惊扰了这个胆小的猎物。
乾隆一双眼都在永璜身上,慢慢走近,已经许久未见,永璜倒是被养的白胖了一些,没有那般瘦骨嶙峋得让人一看就觉得连阵风都能吹倒。等乾隆走近了,才发现本该身为大阿哥的永璜并没有站在第一位,反倒是永琪大大方方的站在皇子之首,见他过来了,就昂首挺立,神情中难掩高傲喜悦。
乾隆看着永璜的侧脸,生冷的棱角微抿的唇,带着莫名的讽刺意味,心里不经对永琪的不知礼仪有些恼怒,就算他平日里对他颇为看重,但兄长在前,理应谦让,真是个不知兄友弟恭的东西!
“都退下吧,永璜跟朕来。”没有理会永琪一瞬的难堪,乾隆伸手就将永璜拉到了一边。
永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感觉周围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都带着莫名的意味,让他既恼怒又羞愤,双手不经握成拳状,妒恨的眼神就这么直射永璜的背影。
“怎么没有在府里休息?”乾隆手托着永璜的皓腕,沉声问道。
永璜本着惯性就要俯□‘请罪’,却发现手中的力道加重,看着乾隆阴沉下来的脸色,永璜愣了一下,没有再接着放□段,只是小心的收回了手,低头道:“回皇阿玛,皇玛姆前去五台山持斋礼佛,儿臣总是要来送送的。”
看着乾隆脸上的不赞同,永璜接着道:“几日前,钟御医也说了,儿臣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出府走走了。”
听出永璜言语中对蜗居府中的沉闷不满,乾隆也不好再说什么,难道真要永璜像大家闺秀一样呆在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哎!况且,有钟御医作担保,想必永璜的身体也该是没有之前那么羸弱了。
乾隆还想着既然永璜的身体可以外出,那他也能带他一起走走,不过,却不是现在。看着两人身上正式的衣冠朝服,乾隆就嘱咐道:“已经无事了,你先回府去吧,让钟御医好好看看,快换一身衣服,多穿些,别又得了病,到时吃苦的又是你自己了。朕改日再带你上街逛逛,先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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