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查房,顾微微,你先稍微让一下。”
顾微微诧异地盯着宋以墨,再看看他身后的杨筱忍不住问:“怎么秦弈的主管医生变成了你?不是王副主任么?”
杨筱没发现此刻场面有种微妙的凝滞,她大咧咧地抢答:“还不是刚刚的医疗纠纷闹的,明明是家属无理取闹,结果医院要求王副主任先回家休息几天,说是还要写份书面说明什么的。搞得倒像是王副主任犯了大错一样,真是够讨厌的。这年头,我们医生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啊!”
杨筱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跟来例行查房的,床上还躺着个钻石级患者呢,这么当着患者的面抱怨医院内幕着实不妥,于是补救地添了几句道:“王副主任手上的病人暂时交由宋医生全权负责。主任特别关心秦弈的病情,刚刚还嘱咐我们要查得认真仔细些,做好交接工作。”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弈突然有些自嘲地冷笑一声,他看着宋以墨,目光中有敌意,嘴角却不合时宜地弯出了魅惑挑衅的弧度:“宋医生?”接着他回头看着顾微微身上的医师衣袍,嘴角仍含笑,但语气里却透出几分寂寥,“顾微微,原来,这才是你不告而别,并且不愿意向我解释的原因么?”
顾微微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是!”她撇清关系般道,“宋以墨刚刚调到我们医院。而且……”他已经完全忘了与她有关的那两年记忆。
她瞄了一眼宋以墨,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秦弈挑起秀美的眉毛看她。
顾微微整理措辞良久,无奈自己向来不是舌灿莲花会打暗语的人,最终她干脆对着秦弈眨眨眼道:“等会儿告诉你?”
秦弈跟着眨眨眼,方才即将涌现的哀伤与喜悦过后的患得患失居然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微笑,语调又恢复以往的戏谑与军师架势:“顾微微,你等会儿最好把你这七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顾微微把秦弈扶坐进被窝,让他舒适的背靠着枕头,然后熟练地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好啦好啦。”
“事无巨细。”
顾微微头降黑线:“秦弈,你比以前难伺候耶。”
秦弈无耻地侧目微笑:“谁让我比以前帅呢。”
“*&*¥%¥#¥#”顾微微一脸受不鸟的模样。
相对于顾微微和秦弈此刻浑然天成的默契,另一边来查房的杨筱跟宋以墨便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杨筱认识顾微微也算有点时间,但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生动,娇俏。
会嘟嘴,会撒娇,会微扬起嘴角打趣,会无遮无拦地挖苦开玩笑。
以前她一直以为秦弈是顾微微的偶像,看眼下这情景,这要不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就是关系甚笃的恋人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杨筱脑海里浮现“恋人”这个词汇的时候,她不自觉看了一眼异常安静的宋以墨。
秦弈是大明星,杨筱是小罗罗,她当然不方便也没底气打断这两人叙旧、“打情骂俏”。但宋以墨照理也该身经百战,见惯了名人及大场面的,怎么这会儿也站了老半天,一句话也没说?他们不是来查房的么?
这一看不得了,宋以墨面色着实不好,剑眉蹙起,目光似落在顾微微与秦弈身上,又似乎已经飘到谁都无法触及的过去。
宋以墨从之前在示教室外看到顾微微埋在秦弈肩头哭起就不断有零碎的画面跃上脑海。
可惜每个场景都被定格成了剪切画,没有声音。没有连续的场景更替。
但从进入病房,真切地听见两个人互动的言语开始,这些凌乱到有些压抑的画面开始慢慢融汇,慢慢自行组合成一幅幅动态的旧电影。
宋以墨觉得头有些疼。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是如此的。
顾微微一直跟着他后头跑,但只要那个名叫秦弈的少年出现,她与那个少年的世界就变得微妙且牢不可分,任何人都难以插足。而他也就很自然地沦为一个局外人。
他第一次遇到这个少年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当时他也是这种骄傲戏谑的语气,试探敌视的眼神……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画面开始渐渐清晰。
夜色朦胧中,一个漂亮得让人忍不住的驻足的少年穿着有点古怪的新潮服饰拦住他的去路。
他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秦弈,顾微微的好朋友。”
“你好。你……找我有事?”
秦弈并不拐弯抹角,他盯着宋以墨腕上的手表微笑,年纪很小,气度却已经很是卓然:“我只是想问问你这表是不是瑞士定制的?”
他被问得一头雾水:“是。”
秦弈笑得有些阴柔:“微微的爸爸虽然出手阔绰,但最多也只能给你一般家教的几倍薪水而已,那你教微微一年的薪水恐怕也只能买这只表的一个零件。”
他终于听出端倪,跟着微笑:“所以呢?”
少年终于抖出自己的来意:“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一个带的起瑞士定制手表的人为什么会屈身来当一个家教。”
他顿时有了一些兴致:“你怀疑我另有目的?”
秦弈慵懒地抱手臂,斜靠在一边的树干上:“我一直都多疑且不容易相信人。”
他也不示弱:“那我欢迎你来调查我的身份。秦……弈?好,我记住你了。”
场景又转换成另一个色彩斑斓的夜晚。
缤纷的水果盘,比人还高的七层大蛋糕,觥筹交错,名牌华服的各色丽人。
秦弈的家似乎不仅仅是商人这般简单,生日宴会上老一辈的军官都来了不少。
顾微微原先一直挨在宋以墨的身边喋喋不休地说话。说学校的作业有多讨厌,说运动会的时候她有长跑想让他去看,说有预感期末考试会人品爆发,跟他讨价还价要奖赏。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但因为她的笑靥明媚,居然让他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后来,那个夜晚半路截他,像是核验他身份的少年恶作剧一般地唤顾微微去点蜡烛,说是每层蛋糕上都要点16根。
顾微微一算总数,16乘以7,不乐意了:“秦弈!你欺负人呢!一百多根?你想晃花我眼哦!”
少年伸伸懒腰,无比悠闲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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