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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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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各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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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极为平凡的宅院,内中却是别有洞天,曲径通幽,廊腰曼回,各种名贵花木掩映着雕梁画栋,飞檐高阁,宛如神仙之境。

    一路看见的仆妇男丁都穿着精细体面,各安其职目不斜视,周围流水潺潺,鸟声悦耳,却听不见人声喧哗。

    广晟跟着引路的黑衣人默默走着,手中不禁摩挲着那封别致的名刺。宽大宛如一本纸书,桐木打磨得滑不留手,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纪”。

    这个名刺拿出去,天下间没几个人肯收,只因它意味着皇权之下最恐怖的阴暗势力——锦衣卫的首领,指挥使纪纲。

    广晟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愿再想,就这么穿过重重亭台楼阁,来到了北面一处空旷而陈旧的院落。

    天近黄昏,最后一道淡金色暮光照在那龟裂发黑的门槛上,檐头的青瓦露出“福禄寿喜”的古篆图案,地上的青砖被踏得平滑如镜,黑漆大门上的铜环已经被岁月浸润得精光黯然。进门便是宽广开阔的花圃,里面却不象院外那般,种满了珍奇花卉,而是随意栽了些小小的桃树李树,地上蔓延成藤的还有小南瓜,金铃子等等,五色缤纷,田园意趣十足。

    两边花圃中央空地上摆着一方木桌,粗瓷大碗里盛着四菜一汤,碧绿青菜、酱红排骨、金黄南瓜片加上乌鱼汤,配上晶莹雪白的米饭,引得人垂涎欲滴。

    果蔬之中,有一道穿着粗布短衣的身影正在忙碌,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来了吗?”

    黑衣人深深一躬转身离去,剩下广晟对着满桌菜色发愣。

    “吃吧。”

    一声平淡的吩咐,好似对着自己子侄辈一样。

    广晟想也不想,金刀大马的坐下——他一天都没吃到什么象样的东西,正是饥火中烧,干脆风卷残云一般开吃。

    桌上那四菜一汤都被吃了大半,他又添了一碗饭,这才心意满意足的放下碗,用绢帕擦了擦嘴。

    “你长得秀气,吃起饭来却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那人终于从花径中走了出来,短衣布履,意态闲适,一双狭长的凤眸含着笑——虽然打扮简朴,举止之间却有淡淡的书卷气。

    广晟凝视着他,突然郑重抱拳,单膝行礼如仪,“属下参见指挥使大人。“

    纪纲挑眉看向他,心情颇为不错的笑了,“这里没有什么大人和属下,只有种田汉和吃白饭的小子。”

    他单手一扶,广晟便觉得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将他扶起,心中暗暗吃惊——早就听说纪纲大人是文人出身,没想到一身功夫也如此精纯。

    这位凶名远播的指挥使纪纲大人,原本是有大好前途的读书人,二十岁出头就成了“诸生”。太祖洪武皇帝曾经有十多年不开科举,所谓的“诸生”,已经算是学问深厚的儒士了。

    身为饱读诗书的青年才俊,纪纲却毅然投奔当时还是叛逆的燕王朱棣,倔强的拦在他马前要加入靖难军,此后便成为朱棣军中的得力干将,立下无数奇功,成了这威名赫赫的锦衣卫指挥使。

    纪纲见广晟望着自己出神,微微一笑道:“那日见你临危不乱,破开火药机关,今日一见,倒是不如那日的雷厉风行了。”

    他示意广晟坐下,自己随意坐在一旁的竹制靠椅上,眯着眼,静静的看着逐渐暗离的天光。

    “知道为什么唤你来?”

    “是因为属下闯了大祸,离家叛门而出。”

    广晟的神态平静而从容,好似在讲述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

    这个南京城里,上至皇帝与哪个娘娘欢好,下至哪个芝麻小官抱怨了一句天气冷热,眼前这人只要愿意,都可以了如指掌。

    纪纲一楞,笑意变得更深,“这是你的家务事,外人不该多管——我叫你来,是因为你做事束手束脚,丢了我们锦衣卫的脸。”

    最后几个字,乃是冰冷吐出,脸上的笑意也转为冷然妖异,“你居然跟你那些嫡母兄长讲什么证据——真是笑话,我们锦衣卫的人出马,没有证据你难道不会做假?有什么罪名黑锅只管往别人头上扣,谁能反驳,又有谁敢于反驳?!锦衣卫做到你这份上,简直是受气的小媳妇——旁人看了,还以为我纪纲手下都是些软柿子!”

    这话带着十足十的邪气与狂妄,若是那些清流言官听了,只怕要气得七窍流血。

    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纪纲——他好似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再狂妄的言行也变得理所当然。

    广晟受他一激,额头青筋霍然一跳,但神色仍是不变,“指挥使大人高见……然则,我隶属于暗部那一块——我们就是大人您的眼睛和耳朵,是您隐于暗中的另一双手。我若是贸然行事,坏了锦衣卫的大事,那才是万死莫赎。”

    纪纲听了目光闪动,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很会说话。”

    “属下一片赤心,天日可表。”

    “你也很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大谋?”

    纪纲突然嗤笑出声,“你一个区区小旗,能有什么大谋?”

    言语之间被逼到这个份上,广晟目光一闪,却是毫不害怕的抬眼迎视于他,“卑职的大谋,就是大人您心中所想……那就是: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

    “放肆!”

    纪纲突然暴怒,脸色因这怒意而变得格外苍白,“你这是诽谤当今圣上!”

    “扇子是闺秀少女们的爱物,但到了秋天就变得毫无用场……天下升平已久,我们锦衣卫的侦缉捕拿之职,在圣上和诸位大人眼中,就显得越发碍眼了——即使大人您是他信赖的肱股之臣,也不会例外。”

    纪纲死死的盯着他,半晌,才发出极为畅快欣慰的大笑声——

    “好,很好!你的父亲沈源看似方正,内里却极为圆滑,你跟他却是完全不同,说话做事都很很合我的胃口。”

    不等广晟回答,他断然吩咐道:“你们济宁侯府那事,说大不大却最是糟心,你也不必回去了,我另有差使交给你。”

    抬眼看向广晟,他的凤眸流转,沉静威严间,却另有一种野心炽燃的光芒——

    “这是一个你难以想象的机会——它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也能送你攀上荣华富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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