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神安宁下来。
“你10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那一幕刚一闪现,他便闭上了眼睛,噩梦一般,又把他吓醒。
她知道触痛了他的伤口,方觉自己唐突,略垂下头来,慢慢移动,准备走开。
他忽而一下抓住她的手,眼神,不安而害怕。
她吓了一下。
“你是我最不想告诉的人。”
门外,白素的眼眶红了……
“我和姐姐自小就被送到国外,她那时候很反叛,经常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一起。”
“刚刚在走廊上那个人,是你姐姐?”
沉重的点头,承认和亲姐姐陌如路人。她知道,他绝不好受。
“那天,是子晴生日。”他脸色惨白,吃力地说着,“我想回去,长辈们不允许,说我和姐姐必须去洛杉矶拜见一位前辈。”
“她带了一群人回来…好吵…”他眼神迷离,像没睡醒一样,“整间别墅都闹疯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醒来……我和姐姐被绑架了……”他的拳头拽得很紧,几乎拽出血来,指甲插入手心,痛彻心扉:“她那个所谓的‘好朋友’……那个女人……把姐姐……当着我的面……”
她终于明白,他异于常人的洁癖从何而来。不齿的一幕,让一个十岁小孩从此心灵歪曲,与亲姐姐关系断裂,对整个家族冷若冰霜。
他不安,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自己;害怕,会失去这位得来不易的“朋友”。
阳光渐渐渗透进来,染暖了这个房间,涂抹上一层奶油色的光滑,似乎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她的微笑是最好的答案。
“你知道婚纱代表什么吗?”
他扭过头去,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失风度,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认同,即便是她说出来也无用。
她笑了笑,觉得他像赌气的小孩:“你不认同,那为什么不换另一个毕业作品?”
她的明知故问,对他而言是不礼貌的挑衅,他手下留情的微怒,却让她笑得坦然。
他忽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泪血的教训,不堪的过往,在她面前他都可以坦白。
褪去一切,他可以自然地站在她面前。
像Tony一样,无论将来如何,她注定可以成为他徐子醽一生最好的朋友。
最少。
思想及此,他淡淡笑了,在房间暖色的映衬下,像点亮的小橘灯,又似被蜡烛照亮的鸡蛋花瓣。
“我也有个哥哥。”她的目光再次触及那件瑰丽的半成品:“我想,子晴一定希望有一天——”一闪而过的黯淡,似乎掩藏着什么,“能穿上她哥哥亲手设计制作的婚纱。”
子醽也望向婚纱,似乎,阳光没那么刺眼。
白素轻拭湿润的眼眶,微微一笑,轻轻关上了门。
屋外的山林变成了深色,已是春末,却仍有一丝微凉,牵来一个浅寒的傍晚。
子醽重新细看着婚纱,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缝绣出世的作品,竟变得如此陌生。
不对,是真正的陌生——裙摆有一处不是他绣的。
是一朵郁金香。
很生涩的绣法。
他摩挲了一下,感觉厚厚的,似乎有两层。
他的心,跳动了一下。
慢慢抽出拆线针,小心地挑开来,里面竟有一张纸。
“哥哥,我好羡慕你和姐姐,可以去很多漂亮的地方学习,虽然爸爸妈妈陪在我身边,可是我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这个屋子……”
是子晴的字迹,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远在天国,近在眼前——所有的字,忽而变得一片模糊。
“你不知道,你10岁前后的变化有多大,姐姐,爸爸,妈妈,奶奶全部人都是……你变得……很讨厌家人,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灵魂犹在,像一朵郁金香,是徐家人脉权力纷争中的一朵花魂。
也正是失去了这唯一的纯净,才会让他彻底死心,如死灰般,封灭和家人和好的任何打算。仅存的光明已被云翳遮盖,他没打算再如长辈们所愿,融入,或成为那片乌云中的一员。
“哥哥,不要把自己和外界隔开,总会有一个人值得你付出……这件婚纱,不是为我,是送给我未来的嫂子,你的新娘……”
“新娘?”他从没想过,这两个字会在自己的人生中出现。
“你的太太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你也是……”
思念涌泉而出,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她,原来伤口一直都没痊愈。他永远,也不可能习惯她真的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是烙在他心上,一辈子的遗憾。他所不想面对的,除了那段过去,更是她的离开。
她病得这么严重,健康的兄长却需她操心,他惭愧,自己不配拥有这朵郁金香的祝福。
看到信的最后一行,他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缘千里,五百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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