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难以拒绝的心动。
他猛地醒过来,掀开被子走到放在落地玻璃前的画架前面,拿起素描笔飞速上画,纯熟的技巧牵出流畅的线条,不到片刻,画布上出现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女人——她宛如一尊高贵的雕像,修长柔和的身姿优雅地端坐着,白天鹅般的优美,华美的长发披散在她身上,犹如一片黑色瀑布,闪耀着光芒,一种高贵的气质自然地流露出来。
双唇轻启,刻画出世上最美的微笑,如莲花初绽,安静的湖面上一抹动人的美。
画中的她显得清晰而朦胧,熟悉而陌生,亲切而遥远,让人难以捉摸。
这幅画的旁边,摆放着几十幅同类的作品,画的是同一个人,神态各异,或颔首微笑,或举目凝望。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问了一声:“谁?”
“我,Tony!”
“进来吧。”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俊气小生推门进来,头发有点乱,带点痞子气,虽不比画画男子庄雅,却另有一种魅力。
他一见到他的举动,便笑道:“又在画了,徐子醽(ling)。”
子醽放下画笔,微笑道:“早。”却不再是方才在梦中笑时的开心,好像那发自内心的笑不再重现---在他醒着的时候。
Tony走到床边,正欲坐下,却猛然停住身子,走到旁边的乳白色钢琴椅子上坐下。
“今天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让我听听心率,把把脉……”他的语气更像在搭讪。
“我妈又不在,不用装了。”子醽淡淡道,他的声音,像小提琴拉出来的一样,很悦耳。
“什么装!我好歹是你的私人医生,要不做这些,我白拿你家工资了。”
子醽笑了笑,又望向画布。
Tony也望过去,笑道:“你也真行,都画了四个月了,却不曾见过她真人,这种事说出去谁也不信。”
“但就这样发生了,从梦到她开始。”他的语气像在认同,却又似乎话中有话。他望着她。眼中温柔,足以融化画布中的人。
“但,Erric。”Tony有点严肃,“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你在艺术的氛围中长大,或许你的潜意识把你所见过的……你自己认为美的部位糅合……才会出现她。你要跳出虚幻,你终究要——恋爱,结婚的。”
“不要跟我讲那些东西,我不喜欢。”子醽语气转冷。
“如果跟她也不喜欢吗?”
子醽不出声。
Tony知道也是白问:子醽根本做不出保证,就算对象是这个女人。
这个看似完美的人却有着奇怪的心理病——抗拒女人,抗拒性,抗拒婚姻。十岁时的一场变故陷他于此,他的心扉,从此紧关,就连国际一流的医生——他的好朋友Tony也束手无策。
“那雪媛呢?”Tony问道。
子醽站起来,绕过画架步至窗前,晨晖洒在他脚前,似乎阳光也想拥抱他,但看到这张俊冷的脸,不免后退几分。
“她只是我的朋友,你应当知道。”即便提及的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他的语气依然平冷得像谈到陌路人一样。
“但雪媛——”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子醽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淡白色的丝绳垂直帘徐徐移动,把所有画都遮挡住。
他首肯后,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胖胖的管家,欠身道:“少爷,李医生。”
“曾管,早呀。”Tony又恢复了那副开朗的样子。
曾管微笑道:“少爷,可以派人给您收拾房间了吗?”
“嗯。”
曾管微微欠身,一挥手,便进来了四个穿着整齐的女佣,全是二十多岁光景,拥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丽---这是子醽母亲的悉心安排——让他多些与女孩子接触,好减轻他的心病。
四人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Tony早已发出惊叹之声,但那徐子醽却只点了点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改变。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女孩急急赶进,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有序,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曾管正欲开口,那女孩却快口道:“我马上工作。”便一步走到床边,用手拿起被子——
Tony略一皱眉,曾管和四名女佣却是大惊失色!
“住手!”曾管威斥道。
女孩吓了一跳,不禁松了手。
曾管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训斥:“你怎么可以碰少爷的床呢?!”转向子醽,“非常抱歉,少爷,这女孩是新来的,她刚刚迟到,还没听到规定。”
“曾管,您没有讲不可以碰少爷的床呀。”女孩自知不妙,努力申辩。
“这是最重要的一条,我怕你们不上心,特地在今天早上工作前才对你们说,你迟到了,没听到!”曾管又气又急,但仍表面保持镇定。
女孩好像有点慌了,对子醽道:“对不起,少爷,但……我有经过紫外线门消毒的,而且我还戴着手套,新的……对不起,请不要生气。”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没有。”他平静道。
女孩有点喜出望外,另外那四位女孩更是吃惊。
Tony不再望着她们,低头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领。
子醽对曾管道:“把床换掉,还有——”望向女孩,淡淡说了一句,“解雇。”说毕便走出房间。
即便是说出这样的话,在场所有人倒都听得出,他的确没有生气。
如果能惹他生气,她大概也能得到他母亲的感谢。
女孩子一下子骇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第一天“上班”就被解雇,还是因为这么不可思议的理由。
Tony摇了摇头,不自觉地望着画的方向,淡白色的丝绳晃动着,画中人若隐若现。
有缘千里,五百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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