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一怔,只静静凝视着她不说话,半晌才徐徐道:“染儿,静雅她……”
程绯染轻咬红唇,轻垂眼眸,道:“我不怕拿我的命的来博,博赢了,静雅永远没有机会接近你,博输了,亦是我的命!可是,我从不觉得我会输。”
云峥心疼地抚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庞,怜惜道:“染儿,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并无责怪你的意思。你这般柔弱,是经不起寒气入侵的。”
程绯染将脸埋在他的手里,语带哽咽,“我只是怕,好害怕。”
云峥心知她在担忧什么,忙宽慰道:“不会的,这一生,我只认定了你,我不会许旁人走近我的生命。”
“可是她是静雅,是承王的女儿。皇祖父……若是皇祖父为了安抚承王,若是他答应了静雅的请求,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自处?”程绯染垂下清泪,面色悲伤。
云峥心中猛然一疼,怜惜地将他揽入怀中,“不会的。皇上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拿你一辈子的幸福去安抚承王。我更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让你伤心难过!”
程绯染趴在他的肩上,一张小脸挂满泪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天晓得,当静雅在他耳边提起云峥时她有多么恐惧!她不能让云峥再一次离开她,她亦无法再尝试离别。
程绯尧见妹妹哭得凄楚,不免有些心疼,“你这个傻丫头,皇祖父如何会拿你的幸福来做砝码?你这样傻傻地为不可能发生的事伤心难过,不免让哥哥觉得你多此一举,更觉得无妄了。”
程绯染委屈地抬起头来。道:“哥哥……我……染儿让你们担心了,只是,染儿这样做,也不只为我自己。”稍顿了顿,她忽而又望一眼窗外,才沉吟道:“静雅是承王舅舅的掌上明珠。静雅被贬。德妃与承王自然心生怨怼。只是君命不可违,承王还能有什么法子?他唯一的办法只有……”
程绯染停住了话语,云峥和程绯尧却皆以明白她的意思。程绯尧神情凝重,道:“此事。倒是或许惹急了承王与德妃,让他们加快计划,露出狐狸尾巴来。可是染儿。宫廷之事,你不该插手!”
“哥哥,若不是为了染儿自己。染儿也决计不会这样做。”青丝如墨,隐隐被微风吹扬垂与胸前,素白薄衫愈发衬得她肤若凝脂。红唇微微轻启:“染儿肯以命相博,定然是要相当咬紧的事情。不若,染儿何必要冒这个险?”
云峥被感动之情充盈整个心房,目光只锁在她的绝美容颜上,静静凝视而说不出话来。
程绯尧无奈轻笑。妹妹这样固执,这样痴情。他如何能够不体谅。“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以后的事情,由哥哥来就行了。”
“还有我。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替你扛着,再不许做这样危险之事!”云峥亦柔情满满道。
程绯染甜蜜一笑,点头应“是”。
见程绯染气色好转,云峥与程绯尧亦放下了心来,两人陪着她说些体己话,到午日才离开未央宫。未央宫前两棵海棠树此时开得正盛,红艳花蕾,如胭脂点点,又那绽放开来的花朵,又似晓天明霞,花开似锦。
二人相伴而行,踩过未央宫前一道长长的巷子,宫门幽静,仿佛只听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声。程绯尧感叹道:“这宫里,竟也有这样宁谧的时刻。”
云峥却道:“只怕是暴风雨来时的片刻安宁。”忽而抬眸去瞧灿烂日光,光线强烈得几乎让他睁不开眼。墨色青袍被日光照射仿似披了一层金雾,徐徐他收回视线,又道:“便如这日光,此时晴光潋滟,谁又能知下一刻,不是雷声鸣鸣,大雨磅礴呢?”
“不管是不是大雨磅礴,我们只消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也就罢了。”程绯尧宽慰道,“染儿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从小便就固执,何况,昨日之事,恐怕不是她一人的主意。云峥,有时身为皇家人便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你我,都是!”
云峥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忿色,“他明知染儿怕水,他怎么能这样让他口声声声说最疼爱的孙女儿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
“因为他是皇帝!不管他如何疼惜我们,他到底还是皇帝。为江山社稷,其他旁的都显得微不足道。染儿说得对,若有万一,若静雅提出请求,恐怕你与染儿……”程绯尧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现下事情到底圆满了,便不要再想了。”程绯尧宽慰道。
云峥闷声点头,再不多言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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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只身在宗人府内,孤苦伶仃,经过一晚上的惊吓,早已是狼狈不堪,蜷缩在角落里。承王见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心中怒火腾升,可是他到底没有发作,只隐忍在心里。
“皇叔,静雅自小娇生惯养,还请您照顾她些。侄子可只有她一个女儿。”
宗人令端王爷摸了摸花白胡须,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斜睨着眼道:“承王,静雅到底犯了大错,送进这宗人府来,只为教导回归正途,可从来不会让她吃什么苦头。”
承王心下一怒,脸上却堆满笑意,道:“皇叔说得极是,是侄儿误会了!皇叔,侄儿能不能过去同静雅说会儿话?”
端王道:“本王私自放你进来已是大错,若还让你说话,那可是要掉脑袋了。承王,你还是且先回去吧,也别让本王我难做了!”
“皇叔……”
端王无情地摆摆手,道:“来人呐,送承王爷出去吧!”
承王面色冷怒,冷声道:“皇叔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谁敢不遵?”端王亦回道,神情里丝毫没有惧意,“承王,本王晓得你手握重兵,晓得你权势滔天,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你既已瞧见了静雅,便也就该离开这儿!不然若是皇上追究起来,恐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老匹夫,你……”
忽而,发愣的静雅好似清醒了过来,冲到牢门边,抓着木头柱子,大声地叫喊:“爹爹救我,静雅不要在这里,爹爹,带我走!”
承王见女如此受苦,便再抑制不住,抬手解决身侧两旁侍卫,抓着端王衣襟,冷冷道:“给本王把牢门打开,不然,可别本王手下不留情!”
端王年事已高,如何能经受得住承王这样的凶残,忙道:“打……打开房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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