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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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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惊起千层浪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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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洁白月光透过窗子里,绕进幔帐,床榻上的绝美女子却是捧了一本书看着。隐隐烛光映着她的脸庞,长长翦羽落下一道青影。茗雪端了热水进来,身后随着素茗。放至妆台,捻了一把热毛巾,才转身递进程绯染手里,道:“主子,捂把脸歇着吧!”

    程绯染放下手里的书,捂了一把脸,又细细擦了一双白玉嫩手,轻轻道:“素清可是去了?”

    素茗正用剪子剪了多余的烛蜡,听郡主问起,道:“去了好一会儿了,估摸着一会子便就回来了。对了,郡主,方才顾小姐将药石送回来了。”

    程绯染挥挥手,笑意在唇畔慢慢晕开,“你仔细帮我装到璎珞上。”

    素茗应了,便自顾去拿那众华璎珞了。

    茗雪侍候着程绯染褪去外裳,只留一件云织亵衣,如墨青丝披在身后,嫩白笑脸被摇曳烛光称得愈发娇嫩白皙。茗雪扶着她躺下,就在她正欲躺下的瞬间,却惊觉窗外有一身影闪过。

    她惊起而坐,只问道:“是谁?”

    这一瞬间,素茗早已闪了出去,屋外之人并不慌乱逃离,反而立在原地,清冷道:“奴婢明兰,见过郡主!”

    茗雪只见一向温文自持的郡主惊骇万分,她慌乱中撩开了锦被,急急忙忙地下了床,竟连绣鞋都不曾穿上,只单脚匆匆推开了房门。月光如洗,打在两个相对的女子身上。同是清冷的目光,而程绯染眼里却是带了些许喜意。

    顾明兰稍一欠身,道:“明兰深夜打扰,还望郡主恕罪!只是奴婢听闻郡主喜爱十锦绣帕,特意连夜送了来!”

    那一方十锦绣帕,鲜红垂丝海棠,在华白的月光下竟显得有些怵目惊心。

    程绯染伸手接过,只觉得冰凉金线竟在指尖滚烫非常,稍一触碰,就会叫她烫了手,不自觉的指尖远离,只是怔怔地望着。

    顾明兰的笑意化作冷意,在她的抿唇间消散开来。清冷非常,却是与当年的她没有半分相像,“不知郡主,是否喜爱奴婢所绣的这十锦绣帕?”

    程绯染慌乱点头,抬眸温言道:“你深夜送来锦帕,绯染实在感激。还请进来喝杯薄茶,聊表我感激之情。”

    顾明兰却是福身行礼,便是这行礼生生叫人觉得疏离万分,她顾盼轻笑,道:“奴婢不过一个丫鬟,怎敢受郡主感激之情。不过是奴婢妄自菲薄,郡主若是喜欢接受了,便是奴婢天大的福分。”

    程绯染神色一黯,她们如今终究不再是那般亲密的双生姐妹了。妹妹,姐姐总想着再见一面,却不曾料到竟是在这样的深夜之中。

    黯然握紧了手里锦帕,温然笑道:“我瞧着你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

    顾明兰抬眸轻笑,唇畔含了一抹恨意,“是么?倒真是奴婢的福分了。奴婢亲生姐姐原是这杜府丫鬟,或许是郡主见过我的姐姐吧!只可怜我的姐姐三年未见其踪影,真真叫人伤怀!”

    程绯染心中有万般苦楚,当年消逝,谁能想到她又能重生?只是重生了,她又如何去告诉自己的妹妹,她成了另外一个人,只怕是妹妹绝不会相信吧!可怜妹妹一人活着,为她与娘亲担忧至此。

    深深苦涩在心底慢慢散开,终是叫她闯不过半口气来。心中发闷,只得道:“该是吧!或许是见过几面,才觉着你竟是这般眼熟。只是不知明兰姑娘如今在哪一房当差?”

    顾明兰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眼前娇美的郡主,心中有万般嘲讽之意,姐姐传来的书信里,二少爷是对她那般的情深意重,可是不过三年,仅仅三年,二少爷竟生生忘记了不见踪影的姐姐。是啊,眼前的郡主貌美如花,眉眼间又是自信华贵,娶了她,不仅娶到美貌娇妻,而且娶到了荣华富贵,又怎是姐姐一个低贱的丫鬟能比得上的?只是她实在不甘,姐姐是在杜府不见,不管如何,二少爷终归要担起责任来。而她,亦不能让眼前这个女子,抢走了属于她姐姐的男人!

    她恨,恨二少爷的薄情寡义,亦恨眼前照若娇花的高贵女子!

    顾明兰悠然欠身,道:“奴婢该死,叨扰了郡主入眠。天色晚了,还请郡主回房歇息,奴婢就此告退!”

    程绯染眼睁睁地瞧着妹妹从自己眼前退下,伸出的右手定格在半空中,终是艰难地吐出:“望断云海空留意,雁去归来伤满天。几成桑田成沧海,又逢枯木……两生花!”

    顾明兰移动的莲步终究停在了原地,回转身子,悠长悠长地望了郡主一眼,目光含泪,在月光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喉中如鲠在喉,叫她吞咽不下,又是吐不出来。

    程绯染身着单薄亵衣,微风打在身上,可她却丝毫不觉着冷,缓缓踱步,靠近顾明兰,素手扶上她的白玉簪子,温然道:“双生花,这一枚桃花簪子,你还留着?”

    顾明兰惊诧万分,瞪大的双眸透露出她的满怀惊讶,“你……你是谁?”目光却是一转,她稍稍退离了几步,反手掩去脸上泪水,抬起头傲然言道,“奴婢告退!”

    程绯染怅然若失,抬眸望天,隐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不过一眼之间,却叫她瞧见了那屋檐上有一道暗影,心中一泠,随即挥手道:“劳你送这方锦帕了!”

    院中白杏朵朵飘零,落在清冷的院落之中,只稍稍一瞬间,便混入了泥土之中,淹没在尘埃里,仿似程绯染的一颗心,悲凉至冷,竟没有了一丝温润。

    翌日清晨,杜谨诚早早地起床,在院落里舞剑。顾明兰早已捧了热水在一旁侍候着,至始至终,恭敬谦让,温顺知礼。杜谨诚却早已没有了昨日的惊涛骇浪,只是当她如往常丫鬟一般,径自一人练剑。

    萧舞一早出了院子去,此时却是提了食盒回来,见二少爷正练着,便笑道:“少爷,您快歇歇吧,夫人特意差人送了早膳来!”

    杜谨诚几个回身,才收剑向她走来,只噙着淡淡笑意问道:“母亲今儿做了什么?”

    “都是少爷爱吃的。”萧舞边说边摆起早膳来,“夫人让您用罢早膳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杜谨诚眸光一转,愈发显得冷淡,道:“我晓得了。”

    恰时,顾明兰亦迎了上来,仔细给杜谨诚擦拭了双手,杜谨诚却镇定非常,瞧不出一丝异样来,淡淡道:“待会儿,你随我一道到祖母那里请安!”

    顾明兰聪慧非常,亦有几分明珠的心思,便应道:“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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