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睡的迷迷糊糊,隐隐听到有人在轻轻呼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近前。
“谁?!”
锦瑟猛地睁开双眼,杨国夫人孟瑾兰一身血污,双眼空洞的站在锦瑟床前,声音有声嘶力竭的沙哑。
“锦瑟,你要给母亲报仇……”
锦瑟猛地坐起来,一身汗毛惊悚的竖了起来,“母,亲……你怎么了?”
孟瑾兰倏地伸出被斩了十指的血淋淋、光秃秃的手掌,“你要给母亲报仇!你看看,母亲被你那亲爱的姨娘害的惨不惨?!手没了,腿没了,她把我做成了人彘啊……”
漫天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锦瑟禁不住往墙角缩去,孟瑾兰却猛地飞了起来,露出空荡荡的裤管……
——啊!
锦瑟猛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主!”
“锦瑟!”
“孩子!”
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人,皇上、孟瑾芝、孟瑾兰、梁名、梁显……
锦瑟一时不能从那个可怕的梦境里回神,惊恐的望着面前一张张关切的面孔。
“孩子,你怎么了?”皇上坐在床边,伸手擦着锦瑟额头上的汗珠,“显儿说,你晕在护城河边,你怎么会一个人去那里?”
锦瑟忽然想起来,她一早起床踏雪玩耍,然后在护城河边遇到了滟贵人,然后,她跳河了!
“父皇……”锦瑟哭了起来,“滟贵人跳下去了!”
……
那日,孟瑾芝派人打捞滟贵人的尸体,沿着护城河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滟贵人的尸体,找到的,只是锦瑟那件绯红色的披肩、镂空的手炉和半截白色的袍子。
有人说,滟贵人的尸体被河里的鱼虾吃了,也有人说,她随着河水冲到宫外去了!锦瑟更宁愿相信后者,最起码,到宫外去过自由的日子是滟贵人一直追求的。
皇上说:“她跳河,为何你会晕倒在河边?还穿的那么少!那么冷的天,若不是显儿发现你……多危险!”
锦瑟回忆着,为何她会晕倒在河边?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最后的记忆便是河面上飘起来的那件绯红色的披风。
太医问诊过后,所有人都渐渐回去了,梁显留了下来。
“哥,你怎么发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锦瑟一边看梁显给自己剥栗子,一边问。
梁显嘴角微勾,“你个傻丫头,还能去哪里?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还骗绿芍去找我!绿芍这次挨打,是不是都怪你?”
锦瑟嘴巴一撅,“都怪你!哼!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可是,想想你……你挺讨厌的,就改变主意不去了,所以才害得绿芍挨打!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你快点想想怎么弥补绿芍!”
梁显白了一眼锦瑟,笑道:“我讨厌?你才讨厌!你个小讨厌!”
锦瑟鼻子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哼哼,“找你的不讨厌的林小姐去啊,干嘛在这里碍我的眼!”说话声音又小,又含糊,几乎听不出她在说什么,梁显却笑了。
“你笑什么?”
锦瑟的脸有点发烧,心里有种不自在的别扭慢慢滋生。
梁显靠近锦瑟,把剥好的栗子送到她的嘴边,锦瑟自然而然的张嘴接下,就像以往的每一次。
“我不会娶林家小姐的!”
锦瑟瞬间便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梁显,第一次发现,他的皮肤那么光滑,脸上覆盖着一层毛绒绒的绒毛,就像覆盖着一层光圈一般。他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细长,睫毛浓密……
梁显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他又送了一粒栗子到锦瑟嘴边。
锦瑟机械的张嘴,嘴唇却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指。这是和他的长相和身份极不相称的一双手,常年练武功骑射,双手布满了茧子,就算是指头末端都是硬硬的感觉。
“傻了?”
梁显好笑的看着她。“我不娶林家小姐,我要告诉父皇和母妃,我要娶……”
锦瑟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液,就听梁显接着说,“我要娶……光禄卿杨家的小姐!她比较和我口味!”
……
锦瑟顿时泄气,她“噗“一口把嘴里的栗子都吐了出来,“苦的!有虫子!”
“哈哈哈……”
梁显难得笑的如此畅快。
“笑!笑什么笑!走吧你!我要睡觉了!”锦瑟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杨家有没有小姐我都不知道!”梁显又忍着笑去哄锦瑟……
门外,孟瑾芝和桐花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回长春宫的路上,桐花长长叹了口气,笑道:“公主和乾王青梅竹马,倒也真是一对璧人!”
孟瑾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显儿值得更好的!锦瑟到底是帮不了他的!”
桐花微微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孟瑾芝没有回答,她仰头看了看藏蓝的天空和弯弯的月亮,轻声问道:“桐花,你觉得显儿真的喜欢锦瑟吗?”
桐花心头不由一跳,“娘娘什么意思?娘娘发现显儿……?”
“没有……”
一阵寒风吹过,孟瑾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没有……我没有发现显儿什么,只是,我总觉得,我看不透他,竟然猜不出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娘娘,他还不到十四岁,还未成家呢……”桐花提醒道,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竟然会让阅人无数的孟瑾芝看不透?
“是啊,他才十三岁!可我,真的看不透他!这才可怕!想想他长大的这些年,我真的不了解他……”孟瑾芝忽然想起什么,“桐花,你记不记得有另外一队刺客刺杀裴家公子的?”
桐花讶异的惊道:“娘娘的意思是乾王?”
孟瑾芝未置可否,“我只是怀疑,命人查了这么久什么也查不出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日日长在我的眼皮底下,是如何瞒过我做这些事的呢?也许……是我多想吧!”
……
大梁的初冬就这样过去了,皑皑白雪将长孙一族带向彻底的落寞,子孙后代流放宁古塔,永世不能回京。滟贵人的丧事更为低调简单,她就好像一个梦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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